李夫人雙眼翻白,整個人抽搐了起來。

她那抓著閆禎褲腿的手依舊不肯放鬆,直到咚的一聲傳來,她那高高昂著的頭顱支撐不住掉了下來,她那灰暗的臉上水光一片。

閆禎頓住。

時光仿佛凝結在那個時刻,我蹲了下來,握著李夫人那已經冰涼的手,看向閆禎。

“媽,死了。”

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了我的手背上,我渾身一降,見閆禎蹲了下來,右手從褲腿上把李夫人的雙手扯下來緊緊握在手上。

“我答應你。”

那雙手才微微一軟,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忽然覺得喉頭哽咽,一種難以名狀的苦澀味道在唇齒間泛濫開來。

李夫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閆禎。

就算臨死,心心念念的也不過是她的親生女兒,用她最後的親情枷鎖來套牢閆禎,來保住她唯一的女兒。

我忙握住閆禎的手,觸手卻是顫抖的拳頭。

“閆禎,我們把媽帶回家吧。”

我回頭一看,場麵十分慘烈,護送李夫人母女的保鏢死狀都慘不忍睹。

“羅洲,你怎麼會在這?”閆禎問道。

“我妹妹說和池城鬧分手,我正趕過去勸。”

我唰地抬起眼皮,不動聲色地看了羅洲一眼。

救護車來了,羅洲抱著郭可縈上了車。

我看了下郭可縈,除了腦袋上一個腫包,渾身上下的傷口都很少。

整車的人都這樣慘烈,她卻是最幸運的。

那天晚上,閆禎幾乎一整晚都在書房呆著,到了第二天閆禎才通知嚴奶奶和我公公,告訴他們了李夫人車禍死亡的消息。

嚴奶奶一直很沉默,得到這個消息後,她去了老宅。

閆禎這幾天看過去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依舊能和我說說笑笑,也會抱著思辰說話。

隻是到了夜深人靜,走廊那頭的書房已經亮著燈,嗆人的煙味傳來,我就會在門口站很久很久。

我並不想打擾他,但是還是擔心他。

我想,如果不是閆禎安排他們緊急出國,或許那天慘烈的車禍不會發生。

他就算再恨,也不會想讓李夫人死去。

我怕思辰半夜醒來哭鬧,又怕閆禎這樣熬著身體出什麼問題,就開著房間的門,呆在走廊裏。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在了書房門外。

當清晨書房的門打開的時候,對流的風冷地我一個哆嗦。

我睜開雙眼,見閆禎愣住的神情。

“你昨晚在這凍著給誰看?”閆禎臉色鐵青。

我忽然覺得他一定是一個晚上沒睡,火氣大地很,我應該避其鋒芒。

就起來,朝外走去。

“潘雨彤,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我頓了下,暗罵道,不走就是傻子,難道要成為你一大早的炮灰嗎?

我急忙朝樓梯口走去,他卻忽然把我一拽,朝書房裏頭帶去。

我受不住這樣重的煙味,咳嗽了兩聲後,閆禎的臉色就愈發難看了起來。

他砰地一聲關了書房的門,將我帶到了另一個房間,對我道:“擔心我不知道給我敲門嗎?蹲在外麵當小媳婦?你是童養媳嗎?”

……

臥槽,老娘不幹來了!

“誰擔心你,我就怕你出什麼事了後,我就變成寡婦了,我還這麼年輕,寧願離異三婚也不要喪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