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抗著將我身上的一個下人撞開,赤紅著雙眼的我,像是一頭發瘋的母獸。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讓我進去,思辰!思辰!”

一道淩厲的巴掌迎麵痛擊,我的臉紅腫不堪。

我盯著李夫人的臉,看著她越發凶狠的神色,緩緩站了起來。

“你鬧什麼?如果你衝進去,我孫子就會因為手術中斷而死在裏頭!”

我歇斯底裏地抓著她的肩膀道:“那裏麵不是隻有你一個孫子,那是我的孩子!”

燕子他們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什麼意思?”燕子定定地凝視著我,她的目光錯愕地在我和李夫人之間流轉。

我一把推開李夫人,再次衝到門邊。

“快,攔住她。”

一聲孩子的啼哭從裏頭傳來,我拚命地想要衝進去,卻被幾個人攔住了。

他們個個手勁強大,將我壓在了地上,我的臉貼著冰冷的地麵,手掌在冰冷的地上不停地想要起身。

燕子看著我哭道:“你們放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雨彤說思辰也在裏頭?”

她回頭問著蔣少傑,蔣少傑撇開頭,“不清楚。這是不可能的,閆禎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是啊,雨彤,你怎麼會這麼想?思辰是閆禎的孩子。”

我嗚嗚地哭著,手腕卻被人踩住。

我抬頭看向李夫人,李夫人惡狠狠地道:“想要做什麼,問什麼都等手術結束後,再做再說。如果你貿然衝進去,對誰都不好。”

對誰都不好?

不,確切地說,是對你們閆家長子嫡孫不好。

孩子的哭聲忽然沒了,我撕心裂肺地道:“李夫人,從此起你我就是敵人,隻要我潘雨彤活著一日,我不會讓你好過!你的孫子,我也會讓他不人不鬼地活著!”

手腕上一陣尖銳的疼痛,我倒吸了一口氣,燕子衝了過來,把李夫人推開。

羅毓秀忙走到了我身邊,道:“那孩子是思辰?我進去,就算搭上人命我也要把孩子救出來!”

羅毓秀剛要撞開門,幾個警察就衝了過來。

“接到報警,有人要強行破壞手術,你們把她帶走!”

羅毓秀被拷上了手銬,那個隊長還警告地看了我一眼,道:“這裏麵的手術都是經過合法途徑的,為了病人的生命安全著想,請不要破門而入。”

一個醫生走了出來,我咬著牙痛哭出聲。

“思辰……”

閆鴻的車輪到了我麵前,我聽得他嚴厲道:“真是家門不幸,閆禎竟會娶了你這樣的女人。”

我冷笑了起來,“爸才是最不幸的那個吧。”

我滿腔仇恨最終還是揭開了李夫人最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當年你夫人李蕊根本沒有給我爸錢,她用了那一筆錢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卻一直隱瞞到今天。為了遮掩當年的事情,所以她誣蔑我爸,說他貪汙……就連我爸都入土了,一句公道話都不肯為他說一句,甚至因為這個見不得人的原因,任由嚴奶奶住在外麵讓人們說她是孤寡老人。爸,你才是那個讓家門最不幸的人,眼前這個女人當真是讓人倒盡了胃口!”

仇恨撕開了我最後一層麵紗。

我滿眼血紅,盯著李夫人越發蒼白的臉,耳邊仿佛已再沒有任何聲音再盤旋了。

從那孩提的哭聲結束起,我的所有善良都像是被砸碎了玻璃鏡子,映照出來的臉是那樣地四分五裂。

“你……說的都是真的?”閆鴻問我。

我點了下頭,道:“是真的,不信你可以看看於佩珊的遺物,為了驗證真假,蔣少傑手上應該也有一份證據的照片或者複印件吧?”

被點到名字的蔣少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潘雨彤,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推閆禎的媽下地獄,你難道不想和他繼續了嗎?”

我搖著頭,我管不了那麼多。

我已經是半個下地獄的人,我不能看著那些害我下地獄的人,高高再上的站著,而我就如現在這樣,被按住了頭,被踩住了手,像是一個等待行刑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