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熱烈鼓掌,我聽著爆發出來的歡呼和掌聲,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

我囁嚅著想要說,不,那不是我的真心話。

可,有意義嗎?

白清揚拉著我的手道:“童雨,謝謝你。”

聽著這聲謝謝,我總覺得這裏頭有幾分淒苦。

“我剛剛很緊張,我怕你不回答,我也怕你說不願意。盡管我都已經做好了你這兩種反應的準備,可你還是給了我驚喜。”

我苦笑了起來。

不,白清揚,你不知道我的那句是留給誰的。

說出來後,我竟覺得胸口猛烈一疼,很鑽心。

像是有什麼東西悄悄流失似的。

大門砰地一聲開了,眾人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人們都驚訝地看著那逆光而來,站在那高高的教堂大門下的男人。

他的身後兩方人馬凶狠地打了起來,而他站在鬧區,陽光卻仿佛將他隔離開來,他的身邊安靜極了。

那黑色的西裝光滑而泛著華光,他一步一步地走近,那銳利的鳳眸凝視著我的時候,我,猶如承載著淩遲之痛。

“你,願意?”

他,來了。

不早不晚,就在白清揚準備拿出鑽戒的那一刻,出現了。

我怔怔地看著他,那已經灰暗的心像是要死灰複燃一樣。

他,知道了我是於佩珊為什麼還來?

他,難道不應該恨不得讓我徹徹底底地離開他的視野嗎?

來這兒,做什麼?

幾個保鏢上前來,要攔住他,他一拳頭將兩個保鏢幹倒在地,動作依舊流暢,看過去輕鬆自如。

那兩個保鏢躺在地上,捂著嘴巴疼地直抽氣。

“他,是誰?這人來鬧婚禮嗎?”

“好帥啊!”

“他和新娘什麼關係?”

那些猜測的言論鬧哄哄的,我見又有幾個保鏢上前來,擔心地想要下去。

白清揚拉著我的手,道:“別下去,隻要他離開,我們的人是不會為難他的。”

我雙手一緊,見又有三個保鏢將他圍住,他抽出寶藍色的領帶,抓過一個揮舞過來的拳頭,將領帶纏繞住他的手,將他狠狠一摔,撞上了另外兩個想乘其不備的保鏢。

三個保鏢被那領帶一抽,嗷嗷直叫。

“回答我!”

他回頭看我,那一聲幾乎怒吼而出。

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不,我不願意。

閆禎,你能不能給我一條路,多給我一條路,讓我能奔向你。

“閆先生,請你注意場合,這裏是我們白氏的婚禮,如果你再這樣鬧騰下去,我不會對你客氣。”

一個男人站了起來,那個男人和白清揚十分相似,剛剛我爸跟我說過,他是白清揚的生父,白豪。

他警告地盯著閆禎,閆禎冷笑了一聲。

“區區白氏,我閆禎不放在眼裏!”

白家所有人瞬間就站了起來。

“好大的口氣,你不過就是C省的一把手,而白氏已經是跨國企業,全球五百強的公司,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叫板?”

閆禎睨了白豪一眼,“很不幸,我們今年也進入了全球五百強,短短幾年就擠入了你們經營了數十年才能進入的五百強。”

白豪噎了下,怒道:“雞頭鳳尾,豈能同日而語。”

閆禎不理會他,而是走到我麵前,拽著我的手。

“跟我走。 ”

我的心劇烈一顫,我爸媽立刻就站了起來。

“閆禎,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想要玩弄女人外麵玩去,我們童家和你是仇人,滾出去!”

閆禎沒有理會他們的話,然而握著我的手又緊了三分。

我吃疼,抬眼看他。

“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抿著唇看我,我才發現他的唇角有血絲。

“很重要嗎?我說你是潘雨彤你就是,你不用聽別人的,不用看別人的,你隻需要聽我的,如果你不認我是你的天,那麼我就是你的地, 隻有我能供養你!”

我渾身一震,胸口仿佛被猛烈一擊。

白清揚這段時間跟我說了許多的情話,能掀起心頭微瀾的有不少,可總有那麼一個人一句話就能顛覆一切。

“我,是於佩珊,你知道嗎?”

我是你最痛恨的那個女人,我傷害了潘雨彤,我幾乎將你們推入了萬劫不複。

他點了下頭,“原來如此。”

他後退了一步,這個動作仿佛是一把尖利的匕首,在我片刻希冀的心田刺入了深刻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