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房間裏空無一人,我開了燈,坐在了窗前。
目光落在了床頭櫃的一碗藥上。
那藥空了……
我拿起那藥碗朝地上一丟,然後坐在了床上,心裏一片煩亂。
我好像,又忘記了什麼。
四周靜悄悄的,這偌大的別墅在黑夜中顯得那麼空曠和荒涼。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在手機上緩慢滑動著,卻久久不敢按下天使惡魔那一欄。
不知道潘媽媽怎麼樣了?
我看了一下時間,是半夜兩點半。
我猶豫半晌,最後還是放下手機,把整個人都甩到了床上。
我在做什麼?
在醫院的時候,是誰信誓旦旦說希望這次是他最後一次見麵,是誰說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麵前的。
我說了這樣的話,怎麼還有臉半夜三更打電話過去?
我關了燈,卻莫名地覺得害怕,尤其是月光照著地上那泛著白光的碗的時候,隻覺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再次開燈,突然覺得孤單地很。
一個小時過去了,淩晨三點半了,我還是沒睡著。
我盯著那手機好一會兒,最後咬了咬牙,給天使惡魔發了一條短信。
“她,還好嗎?”
按出確定鍵的時候,我的一顆心就撲通撲通直跳,按著手機的指間都泛起了白。
我忽然又有點後悔,恨不得立刻關機,以證明那條信息是一個誤會。
可我,拿著手機等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任何回複。
閆禎,是已經把我拉入黑名單了嗎?
或許,是正在睡覺。
我惱地把手機一丟,這個點了,不在睡覺能幹嘛?
我一定是腦子有病,所以大半夜地發短信,還在這傻等,正常人這個點都是睡得正沉的時候,我發信息幹什麼?
我拉起被子,悶頭蓋臉。
撲簌一聲。
一個怪異的聲音響起,我本就因為這別墅太大,心裏有些不踏實,聽到這聲音,我更是心跳如擂鼓。
我悄悄地拉開一隅,看了下窗口的方向。
沒人。
我想,一定是我半夜神經兮兮。
可突然我的腳被一隻微涼的手抓住,我尖叫了一聲,就迅速被人捂住了嘴。
我看著突然出現一張冰封一樣的臉,才把已經提到喉嚨口的心放了下來。
他冷著一張臉,目光在我的腳趾頭上看了一眼後,皺了下鼻子。
“你,在喝藥?”
我微愣,看了眼被我丟在地上的碗,點了下頭。
他睨了那個碗一眼,問道:“什麼藥,誰給你配的?”
“是醫生給我配的,因為我經常頭疼,所以這是給我喝安神的。”
閆禎微微擰眉,大手突然摸了下我的額頭,還是那微涼的觸感,讓人心驚的冷意。
我看著他轉過身朝著那個碗而去,見他拿起那個碗,然後將最後剩下的藥汁用一個空礦泉水瓶子裝上,那一直卡住的大腦終於轉悠了起來。
他沒睡嗎?
不對,他身上穿著的是香奈兒新出的男式睡衣,他應該是睡了的。
難道是我吵醒他的?
可,我也不過是發了一條短信,他想回不想回,不就是一條短信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