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不打了,不罵了,這樣一個開門的動作是放我走嗎?
我怔怔地看他,見他俊冷的麵孔冷硬如鐵,冷若冰霜,他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
“滾,潘雨彤,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下一次我不會像現在這樣好說話,帶著你的孩子滾,滾出去!”
我的心一顫,臉色蒼白地看著他發了狠的將我一推。
我踉踉蹌蹌地出了車,連忙打開前麵的車門,抱起兩個孩子,頭也不回地跑了。
兩個孩子都被方才閆禎的怒吼嚇傻了,蓉蓉更是搖頭道:“我要白爸爸,不要這個爸爸。”
辰辰沉著一張臉,半晌都沒有說話。
而我卻在跑了幾步之後,雙腿就不聽話地停了下來。
身後那車子呼嘯而過,消失在了我眼前的那條馬路的拐角。
他,再也不會來了吧?
他剛才說,別讓他再看到我……
所以,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不愉快,不甘心,後悔又遺憾的最後一次見麵。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兩個孩子放到了推車上,才神思不屬地朝家裏走去。
我以為,一切都會過去。
可是一周了,辰辰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蓉蓉也沉默了許多。
我焦急了起來,去音樂中心參加奧斯卡的日子也越來越近,我交代了我媽好好照顧家裏,就帶著辰辰去看了醫生。
醫生說,辰辰得了失語症。
我眼前一黑,給了自己一巴掌,才終於明白我***一片苦心。
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一個完整的家庭對孩子來說有多重要,這時候的我才覺得後悔不及。
為了避免再次被閆禎利用,怕他帶走我的兩個孩子,我竟沒有忍住,在他們麵前將閆禎推開,讓他說再也不見這樣的話。
對孩子來說,難道不是另一種拋棄和厭惡?
我抱著辰辰,一遍一遍地說著我愛他,甚至我還騙他,騙他說閆禎還會回來,他不過是說氣話。
可辰辰隻是抬頭看了我一眼,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醫生歎了一口氣,道:“孩子雖小,卻是有心病的。要非常小心注意,如果一不小心發展為自閉,是非常危險的。”
他和我說了一個他接到的最新自閉孩子的病例。
說這個孩子早期並不算太嚴重,後麵達到了喝水隻肯用一個杯子。
孩子每隔三四天就會摔壞杯子,孩子的父親每次就會購買二三十個備用,可是有一天,孩子的父親去各大超市都看過了,沒有這個杯子賣了,後來打電話問說是這個杯子的廠商已經把這個杯子下架了,再也不生產了。
這孩子就開始不喝水了。
孩子的父親恐慌地求救,最後找到了杯子的廠商,廠商知道他兒子這個情況,就做了這孩子一輩子都用不完的杯子,讓這個孩子一輩子都有水喝。
孩子的父親跪著感謝了這個廠商,孩子在快渴死的情況下,終於拿到了杯子,也開始喝水了。
我聽到這個真實的事情,嚇得臉色發白。
我以前隻認為自閉症隻不過是不愛和人交流,喜歡一個人玩而已,卻沒想到會到了這個地步,危及生命。
“如果剛才你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孩子是非常渴望有自己的親生爸爸的,可能是你告訴他他認定的父親不是他的親爸爸,就算你給他找一個新爸爸,他也不能接受。”
我聽完,眼淚就落了下來。
我原本以為,從我倔強而驕傲地對閆禎說讓他不要再來找我之後,我就能活得自得,能重新麵對自己。
可現在,為了兩個孩子,命運終於還是讓我妥協了。
我掏出了手機,按了那個被我熟記於心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