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了一口氣,南宮尊艱難的開口指著中間那個雪人寶寶問:“怎麼還多了一個?”
“這……”
葉唯一麵露羞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原本想好的台詞這下全忘了,大腦一片空白。
天,不會關鍵時刻掉鏈子吧。
罷了,豁出去了。
這麼想著,她忽然指著雪人站在南宮尊麵前一一介紹道:“看不出來麼,整天黑乎乎一張臉張牙舞爪的就是你,這麼美麗善良青春無敵美少女當然是我!”
“至於這個可愛的小肉球”說到這裏的之後,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當然是我們的寶寶……”
我們的寶寶?
原來她也知道這是他們的寶寶……
那她還下得了狠心……
雙拳握緊,看著她笑意吟吟的臉,南宮尊的胸口像是插了一把刀子。
寶寶都沒有,她這個做媽媽的竟然還能笑的這麼若無其事。
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還是她的那個善良到要給小蝌蚪找媽媽的“嗯嗯”嗎?
嗯嗯,你連小蝌蚪都知道要為她找個媽媽,為什麼都不願意給我們的孩子找個媽媽。
為什麼要對我們的孩子這麼殘忍,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寶寶,你確定這個寶寶還在你的肚子裏?”他苦笑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蒼涼。
“當然……”葉唯一下意識的答道,說完又忽然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他什麼意思她不知道麼?
隱忍的情緒在她的反問之下頃刻間爆發,南宮尊捏了捏拳頭,銳利冰冷的視線刷地掃向那三個雪人,大步走去,一腳把葉唯一堆的三個雪人踢的粉碎。
“我他媽就這個意思!”他怒吼道,本就泛紅的眼睛此刻充血的像是隱伏了一個燃燒的魔鬼。
他忽然走近她身邊,一把提起她的衣領,直直的怒視著她:“上一次,你要殺了我,這一次你又殺了我們的寶寶,葉唯一,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它們到底是什麼做的,怎麼能這麼狠!”
說完,他將手裏的墮胎藥瓶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腳下。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一字一句,黑眸直直的瞪著她,似乎要掏進她的心髒。
撿起地上的瓶子,看著那刺目的三個大字,葉唯一立刻僵在原地。
聰明如她,瞬間明白了一切,又是圈套,又是不信任。
雖然不知道這瓶藥他是從哪得來的,但是他相信了不是麼?
一直都是這樣,他寧願相信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也不願意相信她……
他對她,從來都沒有過什麼信任而言。
……
“所以,你光憑著這一瓶藥又要給我定罪了是嗎?”
葉唯一沒有辯駁,也看的辯駁,隻是靜靜地望著他問。
“怎麼,又想要證據是麼,我給你證據,給你,都給你……”
南宮尊像是發瘋了一般,從兜裏把那張一要單子,就診記錄什麼的統統砸在了葉唯一的身上。
扔完之後,又癲狂的去踢那些沒有毀掉的雪人。
葉唯一不哭不鬧,也不解釋,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自己堆的雪人寶寶毫無保留的被男人踢得粉碎。
身上像是被人突然澆了一盆冷水,將她所有的熱情一一熄滅。
原本就凍得發紫的手此刻已經冷到了麻木,全身也像是有大雪在往四肢百骸蔓延,直到心髒。
眼角劃過一滴淚,葉唯一強忍著自己的情緒指著被毀掉的雪人問:“南宮尊,你知道你剛剛毀掉了什麼嗎?”
她的聲音淡淡的,在這呼嘯的北風中聽起來輕飄飄的,卻像是一根針一樣紮進了南宮尊的心口。
南宮尊瞬間呆住,卻並沒有回過頭來看她,隻聽得她淡淡的聲音再次飄來。
“你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她說,眼裏隱忍著淚意。
她毀掉了她對他的愛。
這難道不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麼?
“一直想要得到?你的孩子麼?”他並沒有聽懂葉唯一的話,隻是冷冷的笑,“葉唯一我告訴你,從今往後,和你有關的一切我他媽都不稀罕!”
“你不是要自由麼,我給你自由,從此以後,帶著你的人和你的心要多遠給我滾多遠!”他冷漠的站在原地,吼的全身都在顫抖。
“有多遠滾多遠。”
空曠的山頂上傳來回應,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重複在她的耳邊,像一把利刃一樣也插在了她的心裏。
他說,他不稀罕她了,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真是好笑啊,原來有一天他會從南宮尊的嘴裏聽到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