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心酸全都堵在喉嚨裏,無論怎麼用水衝都衝不下去。
景一諾嗆著了,低著頭使勁兒咳嗽,咳嗽震出了她的眼淚,堤壩一旦被衝開缺口,想堵上就難了。
她咬著牙隱忍,但是一點點效果都沒有,她的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任她怎樣努力都再無作用。
景一諾不願意就這樣輸給自己,她控製著自己的呼吸,控製著自己的嘴角,木頭一樣進了浴室,如同往常那樣,按部就班地刷牙、洗臉、洗澡。
然而洗臉的冷水沒讓她平靜下來,洗澡的熱水也沒有,景一諾躺在床上眼淚就從她臉上滑到枕頭上,枕頭很快就濕成了一大片。
不可以……
她怎麼能哭,怎麼能因為一個男人哭呢,以前的她不是經曆過更悲慘更心痛的事情嗎,她應該早就習慣了才對。
她現在不過是男人拋棄而已,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拋棄了。
景一諾握緊拳頭,咬在食指關節上,堅硬的牙齒讓手指無比疼痛,可是景一諾卻加重了力氣,一點都不疼惜自己。
她要用無法忍耐的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如果還難受就是不夠疼,她繼續加重力氣,即便有血腥味傳到舌頭上仍舊不肯鬆口。
景一諾疼到發抖,疼到腦海中隻有疼痛,再不記得厲言,不記得兩人過去在一起時的快樂時光。
她終於平靜下來,而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點鍾,一直在車裏等著的司機大叔給景一諾打了個電話,問她還要不要去佳冉。
景一諾深呼吸幾次,讓聲音盡量和往常一樣,“對不起啊大叔,我剛剛睡著了,我馬上就收拾東西,你在等我一會兒。”
她掛掉電話,慌慌張張地收拾東西,最後來到鏡子前,盡量補救那雙紅彤彤的眼睛,然而連日熬夜加上痛哭折磨之後的眼睛哪有那麼容易消腫。
景一諾摘下隱形眼鏡,戴上了許久不用的框架鏡,略顯狼狽地下樓,在車裏她躺在車靠背上就睡,到了公司之後,困得東倒西歪的助理來幫她搬東西。
路燈光線比較暗,助理又困並沒有發現始終低著頭的景一諾有什麼異常,等到進了公司光線變亮,助理無意間瞟了景一諾一眼,結果嚇得嚎道:“啊!總監,你的眼睛怎麼了?”
小助理工作方麵能力的確很強,但畢竟年紀小,平日裏總是有些冒失,瞧見景一諾眼睛紅得像要瞎掉,所有的瞌睡都被嚇醒了。
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細細地將景一諾瞧了個遍,最後抱著景一諾的胳膊痛哭流涕,“總監,你的手怎麼被咬成這樣,現在外頭流浪狗多,你怎麼能那麼不注意呢……”
景一諾:“……”
小助理名校畢業,而且成績相當優異,再加上平日裏業績突出,幫了景一諾不少忙,景一諾總是很偏袒她,她全都記在心裏。
因而她看見景一諾受傷,立刻就慌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總監,咱們去打狂犬疫苗吧,別管工作了。”
景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