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什麼地步了?如果不是你太軟弱我們早就已經贏了,景家的一切都是我們的,而你卻一拖再拖,拖到現在徹底輸掉。”蘇婉梗著脖子跟淩肅翻舊賬,她很早之前就勸過他,要速戰速決,她已經等了二十年,不想再等下去。
淩肅並沒有聽她的意見,而是信誓旦旦地跟她打包票,讓她放心。
可放心的結果是什麼,放心之後得到的是一敗塗地的局麵。
“黑道上的人心狠手辣,不講道理,如果咱們有什麼把柄落在他們手裏,一輩子都完蛋。”淩肅略微思考過後才想起蘇婉說的是什麼,時隔多年,他再一次因為這件事跟蘇婉紅臉。
幾年前的某天,景一諾惹了淩肅生氣,晚上睡覺的時候,蘇婉抱著他的脖子吹耳邊風,她說既然景一諾那麼討厭,就找人教訓她一頓。
而蘇婉提出找的人卻讓人無法信任。
她企圖說服淩肅讓他去跟當地黑道人士做交易,那些人沒人敢惹,隻要給足價碼,景盛宇傾家蕩產也救不會景一諾。
淩肅甚至都沒有進行考慮,拒絕得萬分幹脆,因為他很清楚和那些人扯上關係的後果,蘇婉當時害怕自己敗露惹得淩肅不高興,也就沒有再提起過。
淩肅沒有想到她居然對這件事那麼耿耿於懷,不能考慮的事情不應該徹底打消念頭嗎?
他看著眼前麵容依舊,眼神卻與過去沒有半分相似之處的女人,抓住她柔軟的手掌,輕輕地放在胸口,就像在嗬護某種極易破碎的事物,聲音帶著幾分對孩子的哄誘,“婉婉,你現在這樣我有些害怕,我覺得自己快不認得你了。”
兩個人彼此相愛彼此嗬護的日子恍若就在昨天,蘇婉的飛快轉變讓淩肅無所適從。
他還像過去一樣對她百依百順,她提出的所有要求都盡量滿足,哪怕是拿出他用來維持生活的兩萬塊錢去買一條裙子,隻要她喜歡,他就樂意。
蘇婉並不領情地抽回自己的手,十指交叉,不再給淩肅觸碰她的機會。
她的頭扭到另一邊,似乎一眼也不願意看見身邊的落魄男人,哪怕他把自己的所有都拿出來,她也不屑一顧。
淩肅抽空的手慢慢冰涼,毫無溫度,他整個人僵在那裏,最後隻剩了苦笑。
蘇婉買的甜蜜心形鍾表還在噠噠地響,曾經象征兩人甜蜜愛情的信物,此時變成捅入心房的利刃。
兩人僵持良久,蘇婉失去耐心,猛然站了起來,抓起扔在一邊的最新款包包,飛快走向門口換鞋關門,一連串動作利落到絕情。
蘇婉出門攔了一輛車,趕去她無比熟悉的地方。
她不耐地連按幾次門鈴,等著裏麵的人開門。
深夜零點十七分,曹蓉芳和景一諾都已經睡下,景盛宇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麵對著電腦,手指在鼠標上輕輕點擊。
兩個女兒的事情讓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心煩意亂,焦躁不安,可是公司整改的計劃又在眼前擺著,讓他不得不努力拋開所有的擔憂,逼迫自己去工作。
書房裏萬分安靜,除了鼠標的聲音外再無其他,驀地,外麵響起門鈴聲,景盛宇被陡然響起的聲音驚得心髒猛痛,他捂著心口的位置,喘了兩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