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舜凝的臉紅了又紅，還好他的卷發蓋住了臉，低下頭旁人看不見他尷尬的臉色。
尹舜凝定定心神，道：“二少開出的條件很不錯，恭喜。”
景一諾微微一笑，知道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的由來，答道：“還好吧，自己創業太累了，背靠厲家會省很多力氣，至少不用處處看別人臉色。”
尹舜凝嗯了聲，接下來又是沉默。
景一諾前世見過尹舜凝很多次，還在同一處開過會，但兩人擦肩而過，尹舜凝全是不認識的冷麵孔。
如今尹舜凝對景一諾說了那麼多話，景一諾已經很滿足了。
厲言身邊跟著好幾個人，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小聲叫厲言，在他耳邊低聲耳語幾句，厲言麵色漸漸凝重，眉宇間顯現出暴戾之色。
他扭頭過來，所有心思全部沉入心底，若無其事般道：“你們兩個先等著我，我去去就回。”
他轉身瞬間，冷鷙氣息不再掩飾地四散開來。
景一諾注視著厲言的背影，明顯感覺到他氣勢的變化，擔憂地抬抬手想叫住他，但感覺到厲言身上那股冰冷駭人甚至殘酷的氣息，她猶豫著把手收了回來。
景一諾眸色漸深。
厲言可能遇到了什麼麻煩，而且比較棘手。
一個模樣似是厲言助理的人將景一諾帶去了她的辦公室，設計總監的辦公室空間很大，置物架上擺著各種鞋子帽子，旁邊還有鋼鐵衣架，可以將一些衣服放在辦公室裏，方便工作。
透過玻璃能將外麵的情況盡收眼底，隨時能和其他人溝通，並且監督下屬工作。
厲言的助理給景一諾介紹了一些基本的情況，景一諾看尹舜凝似乎有話要說，讓助理暫時出去。
屋裏隻剩下景一諾和尹舜凝兩個人，景一諾先開口道：“比賽的時候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情況會變成那樣。”
尹舜凝搖頭，嗓音沉沉，“不用道歉，我的確不如你。”
尹舜凝唇角綻出一抹無奈的笑容，顯得有些惆悵。
景一諾歎了口氣。
尹舜凝自謬天才，目空一切，從未考慮過市場和其他人的想法，他一心做藝術而不是做衣服，那天景一諾幾件為舞台而生的作品擺出來，尹舜凝顯然受到了打擊。
他專攻T台，結果最擅長的部分還比不上麵麵俱到的景一諾。
尹舜凝恭敬地站好，對景一諾深鞠一躬，麵色認真道：“你給了我很多想法，謝謝。”
這句話似乎消耗掉尹舜凝很多勇氣，抬起頭，他有些不知所措。
景一諾怔住了，眨眨眼睛。
自閉症患者一般的尹舜凝居然跟她道謝，還鞠了一躬？
眼前的場景太驚駭了，景一諾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尹舜凝口幹舌燥，臉上的熱度傳染到耳朵，他頗為尷尬道：“現在沒事了，我先走了。”
尹舜凝似乎是在逃跑一樣，腳步飛快，推門走了出去。
景一諾想叫住他，最後終究忍住了。
她凝望著尹舜凝的背影漸漸消失，目光晦暗不明。
尹舜凝很少將人放在眼裏，能特意跑過來跟景一諾道謝，顯然他很把景一諾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