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非怨,這就是全部了嗎?”
清淡如同雲卷的聲音,帶著絲無奈的遺憾和歎息,似乎此時他不是被行刑的人,而是在一旁煮茶論酒之人。
趙子衿的身子一下子不動了,仿若是要把那層白紗看穿似的死死地盯著。
白紗裏的兩個身影也一動不動。
姬非怨莫名其妙,隨即慌了一下,下意識地朝昏迷的父皇和眾人看了一眼,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異樣,隨即冷哼一聲回道:“皇兄,如果您嫌您的罪名不夠,雖然不舍,但皇弟也不介意再為您填補幾條。”
清雅的笑聲傳來,夾雜著點點的無奈,趙子衿的心跳了一下,齊謹則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皇弟?毒害父皇,陷害皇兄,這樣的皇帝,本宮可要不起。”
“你別顛倒是非!”不曾想姬非離竟然還有力氣說話,人群稍微有些躁動,姬非怨有些氣急敗壞地反駁道,“那都是你做的,別想扣在我的頭上!”
“本宮做的?”姬非離的聲音滿是驚訝和無奈,“可是,本宮記得,皇帝剛剛自己說,本宮一直寓居國外,既然如此,本宮又如何毒害父皇,順便,毒害皇弟你呢?”
“如果本宮記得沒做的話,本宮上次回來時,父皇還好好的,怎麼這一走,父皇就病倒了,這期間發生了什麼,皇弟可以解釋一下嗎?”
姬非離的聲音在不知不覺地就變大了,不是刻意的那種,而是看似無意,但偏偏聽在每個人的耳中,都像是在厲聲拷問一般。
本來圍觀的百姓都竊竊私語起來,姬非怨也變了臉色,“你”了半天找不到合適的話反駁,周圍的官員也暗示趕緊行刑。
眼中閃過一抹幽光,姬非怨當即下令。
“行刑!”
一把大刀從後往前斜斜地劈了過來,沒有人知道,已經昏迷一個多月的皇上,是什麼時候清醒過來的,也沒有人知道,那把刀,又是誰給他的。
姬非怨的身體從中間,斜斜地被姬拓攔腰斬斷,腿還保持著往前走的姿勢立著,上本身已經重重地落了下去,砸下一片血汙。
姬非怨不可置信地往上看著,看著平日總是寵愛自己的父皇,此時如同瘋魔一般,哈哈大笑著,舉著大刀,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轉身撲向周圍其他大臣,依附他的大臣。
“哈哈,瑤瑤,我做到了,當年那些害你的,都得到了懲罰,我也是,你原諒我了嗎?你可以原諒我嗎?我真得努力地在做了,瑤瑤,不要離開我!”
十數名跟著姬非怨的大臣在慌忙中被砍倒在地,連躲避和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姬拓年輕人本身也是武學高手,能與他交手的,本來也就沒幾個。
驚恐的尖叫和血流頓時彌漫在整個午門,適才還圍觀的百姓此時也全都如瘋了一般,四處亂走,尖叫聲不絕於耳。
不過是瞬息之間,事情就發生了驚天逆轉,齊謹則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感覺到懷裏溫軟的身子立刻溜了出去,眉頭一皺,當即抓了回來。
重重地夾雜著內力的一掌擊在他的胸口,齊謹則的眼眸愈發深沉,抓著趙子衿的手卻也愈發緊了。
“原來,你們都是合夥騙朕的!”齊謹則緩緩勾唇,嘴角的笑意一片冰冷,趙子衿沒搭理他,皺著眉頭考慮怎麼脫身。
而與此同時,一直被微風吹拂的白紗,終於揭了開來,伴隨著一種銀藍色的兵馬衝進來,姬非離的身影,緩緩地出現在眾人的眼簾。
依舊是一聲淺紫色錦袍,桃花眸子微微眯著,身形瘦削,卻愈發顯得清雅貴氣。
淡淡地掃了一眼已經瘋魔的姬拓,姬非離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望著將趙子衿扣在懷裏的齊謹則,笑道:“乾元帝現在是不是在擔心您自己的國家啊?”
天鄆既然如此,氿焱自然也不會平靜,他之前竟然完全沒有發現,他們隻是在演戲。
嘴角微沉,齊謹則冷哼一聲道:“朕有什麼好擔心的,朕的國家又沒有你們天鄆這種想要謀朝篡位之人。”
姬非離微笑:“真得嗎?”
齊謹則的臉這回也沉了下來。
姬非離卻緩緩地、閑庭漫步般一步步走近,笑容輕慢而隨意:“可是,本宮可是記得,乾元帝您不是皇家血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