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架在了精瘦男子的脖子上,趙子衿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陌生人道:“你是什麼人?為何要跟著我?”
沒想到趙子衿警覺性這麼高,那男子驚了一下,隨即朝趙子衿的手腕看去。
脖子上的匕首又貼近一分,那男子有些無奈。
“姑娘莫要誤會,在下隻是看姑娘手上的手鐲和我家公子的有些像,才跟了過來。”
趙子衿愣了一下,鐲子?姬非離送自己的鐲子?
新漏跳了一拍,趙子衿呼吸都緊了一下,麵上不顯,趙子衿又暗暗打量了一下眼前麵前男子的容貌,盡量平靜道:“哦?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是誰?”
那男子的神色一下子變得諱莫如深,臉色也不甚好看,趙子衿的心卻越發緊張起來。
“說,你家主子是誰?”
男子的眼神愈發深沉了,看著趙子衿手腕上泛著幽光的手鐲,輕聲道:“我家主子,名曰,姬非離。”
趙子衿的手瞬間抖了一下。
……
夜色如霧氣一樣迷離,趙子衿抿著唇,低頭跟在男子身後,一副小廝的模樣。
“真得,小哥行行好,小的大哥明天就要行刑了,我家老娘就我們兩個兒子,說是不忍心我哥走之前沒個家人過來送一下,求你通融一下……”一錠銀子被十六塞到了獄卒的手裏。
原本還一副死活不願意的獄卒暗暗地掂量了兩下,頓時為難地哼了一聲。
“那你快去快回,不準去別的地方,要是讓人看到了,哼,你也知道……”
“是,是,是,小的省的,小的省的。”
“還不快走。”
“是……”
陰冷的牢房,越往裏走越覺得心驚,趙子衿的心隨著走得越深,疼得愈發厲害,姬非離,那麼不可一世的姬非離,就因為她的任性,被關在這個屈辱的不見天日的地方?
“小姐,你一直往裏走,我在外麵守著,萬事小心的。”十六低低的聲音傳來,隨即朝其中一個牢房走去,一副過來看望的模樣。
趙子衿點點頭,抿著唇說不出話,一轉身,已經是手腳發涼,卻艱澀痛苦地飛快朝最裏麵而去。
越走越冷,越走越痛。
趙子衿漸漸地竟跑了起來,像是在追什麼似的,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等那個滿身鮮血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簾之時,趙子衿隻覺得那一刻,她已經無法呼吸了。
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趙子衿一把擦了過去,隨即顫抖著手,不敢說話地抿著唇,用手中特製的鑰匙開鎖。
手在抖,剛剛擦幹的眼淚也還在流。
“哢嚓”一聲輕笑,趙子衿站在沉腐的牢門口,幾乎不敢靠近。
這還是那個遇到任何事都笑得風輕雲淡,如同桃花流雲一般的人嗎?
白皙俊朗的臉上滿是一道道紅痕,嘴角也溢出鮮血,走時那套淡紫色的衣衫此時已經辨不出眼色,手腳被鐐銬綁在厚重的木架上,甚至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趙子衿的腿一下子就軟了,捂著嘴巴無聲地哭了起來。
姬非離,姬非離,姬非離……
顫抖著砍斷鎖鏈,將依舊毫無察覺的姬非離放了下來,力道一鬆,姬非離的身子便軟軟地倒了下來,心頭痛意頓生,趙子衿幾乎放聲大哭。
卻是不敢。
壓抑著聲音將姬非離的身子放平,小聲而顫抖地呼喚:“姬非離?姬非離?季非……”
“桃花,你醒醒,你醒醒,我是趙子衿,我是子衿,你醒醒,你醒醒……”壓抑的哭泣聲像是一道輕微的刀割,一刀一刀都钜在自己的心頭。
泣不成聲,眼前的男子再不同以前一樣笑若桃花,慵懶地勾唇,沒有絲毫的生息和回應。
“姬非離……”
趙子衿跪在姬非離的身子旁邊,哭得全身顫抖,莫名地,卻忽然覺得身邊的身子愈發陰冷,心頭一跳,趙子衿的哭聲一滯,不可置信地抬起手,縮了縮,又抬起來,瞪大了眼睛朝男子的鼻息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