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之後,齊謹則緩緩彎腰拾起被趙子衿打翻的錦盒,不慌不忙地笑道:“子衿這麼冷漠,朕還以為你一點也關心呢。”
趙子衿“嗬”了一聲不語。
齊謹則繼續道:“畢竟,人家右相大人,可是昏迷著,都念著你的名字呢。”
輕緩的話說完,趙子衿的眼中迸出濃濃的殺意,盯著齊謹則淺笑的麵容,冷冷道:“齊謹則,你最好閉嘴。”
齊謹則微笑。
“若不是你,清言怎麼會受傷?你又何必裝出這麼一副假惺惺的模樣?你到底是個什麼惡心東西,難道真得當我不知道嗎?”比適才還要直接還要不留情麵的話語出來,齊謹則的臉色卻沒有多少變化。
有些憐憫地看著神色染上一層怒意的趙子衿,齊謹則不慌不忙地笑道:“子衿總是這麼直接,毫不留情,就像射中墨大人的一箭,嘖嘖,可真是無情……”
一把匕首直直地襲來,卻立刻被齊謹則握住了手腕,眸色加深,齊謹則微微低頭看著趙子衿冷冷地帶著殺意的表情。
“朕可並不介意讓您的夫郎看見您為了別的男人而刺殺朕。”
趙子衿厭惡地把手抽了回來。
“子衿這麼急著救朕的右相大人,難道就不擔心他醒來之後,發現他之前所傷之人是你?”如同毒蛇一樣緩緩地吐出芯子,齊謹則此刻的眼中滿是惡毒。
“我沒受傷,不用他擔心,再者,就算要擔心,陛下不是應該更加擔心嗎?”冷冷一笑,趙子衿反擊道,“雖然不知道你用手段讓清言屈服,不過,你既然想用他,就不怕他發現之後給你反了?”
清言可從來不是好糊弄的人。
微微一笑,齊謹則似乎是不讚同趙子衿的說法,無奈地搖搖頭,十分溫柔地解釋道:“隻要子衿願意嫁給朕,做朕的皇後,看在你的麵子上,朕的右相大人也不會忍心反的,畢竟,為了你,他可是什麼都做了呢。”
雙拳狠狠地握起,趙子衿幾乎忍不住,想要將眼前的齊謹則殺了,人渣、垃圾!
齊謹則卻一點也不在乎趙子衿此刻難看的臉色,依舊十分溫柔地表白著:“子衿,朕一直都很喜歡你,是真得喜歡呢,喜歡你的聰明、直接、獨立,甚至你對朕的厭惡,朕都覺得開心,”眼見趙子衿被惡心得不行,齊謹則還是繼續道,“朕為你懸空後位三年,如此深情,難道還抵不上一個小小的太子,一個愚蠢的丞相?嫁給朕,你就成為整個氿焱最尊貴的女人,朕會給你所有朕的寵愛,朕隻寵你一人……”
趙子衿此刻已然惡心的差點話也說不出來。
“子衿願意嫁給朕嗎?”
含情脈脈的最後一個問題問完,趙子衿調整了半響,直到覺得自己不會一開口就吐後,才譏誚地抬起頭,緩緩拉起嘴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自以為是的齊謹則一眼,才不慌不忙地笑道:“本王本來就已經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皇後,又算什麼?”頓了頓,趙子衿學著齊謹則剛剛的語氣,勾唇道,“當然,陛下若是實在是太過喜歡本王,本王也不介意多個夫郎……”
齊謹則嘴角的笑意僵了下來。
兩人的談話最後自然是不歡而散,駕車到達右相府邸時,兩人沒再說過一句話,至於姬非離,則和趙子衿同乘一車,一起進了右相府。
太醫和丫鬟等人已經被趕了出去,齊謹則十分淡然地和他的兩個敵人站在一起,全無畏懼之意,而此時,敵人之人的趙子衿,也根本沒有心思管他。
他……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趙子衿眼神複雜地望著臉色蒼白地緊閉著雙眸,躺在床上的男子,藥效過後,他似乎和以前長得不太一樣了。
除了依舊喜歡皺著的眉頭和薄薄的嘴唇,他的麵容,似乎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緩緩地在床邊蹲了下來,趙子衿扶著床沿說不出話。
既然已經是新生,何不放過自己,過真正的丞相大人該過的生活,把她忘了……
“子衿可是需要太醫幫忙?”微笑著開口道,齊謹則似乎十分享受趙子衿的痛苦。
冷冷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趙子衿吸了口氣,將手搭在清言十分細弱的手腕上,微微一抖,心如預料般沉了下來。
真得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本來調理得差不多的身子竟然也這麼差,一箭正中胸口再加上本就孱弱的身體和北地的天氣,他如今能活著,也不過是靠一些名貴的藥材吊著命。
手指僵了一下,趙子衿站起身,又上上下下仔細查看了一下清言的情況,皺著眉頭站在一旁思考,沒有說話。
齊謹則朝一旁的姬非離看了一眼,才笑著道:“子衿可是想出了什麼法子?”
繼續不搭理。
齊謹則不以為意,笑眯眯地,一字一句地說出了最開始的計劃。
“子衿若是想不出法子也沒關係,太醫院的那群老家夥倒是有辦法,子衿要不要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