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毛驢拉車(1 / 2)

一個生活的大山中十六年的少年,將養了自己十六年,也折磨了自己十六年的老頭,埋進土裏後,對著墳頭吐了口唾沫。

拿起地上沾滿老頭鮮血的劍,轉身就離開,剛剛走了還沒有幾步,冷漠的目光掃到一根木頭,轉頭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新墳,舉劍一劃,木頭一分為二。

少年撿起一塊,卻不知道應該寫上什麼,恩人,他不配,養了自己,可也折磨了自己,教了自己,可他殺了自己父母,自己現在報仇了,所以他該死。仇人,也不得已,他也是為妻兒報仇。恩恩怨怨,死了就過去了。

將木頭一掌拍在墳頭前,什麼也沒有寫,早就應該死了的人了。

少年輕輕嘀咕了一句,你未了的仇,也是我將來的責任,我記下了,現在我該回家了。

這塊木頭,隻是將來我做到了,好再來找到你!

還在心裏了一句,謝謝。

新遼是少年的家,少年回到家九年了,在心裏對老頭的謝謝,是最真心的兩個字。

短短九年光景,一個孤身隻影帶著一紙婚書到新遼的認親郎,從人人不待見的皇室駙馬,敗將之子,變為新遼百萬雄獅人人信服的兵馬大元帥。得是怎樣的一個手段?

隻得一句,名師出高徒。

蕭鼎站在月光下,望著空出神,思慮又飄到了那座不知名的大山,想到那個老頭,他以前很恨那個老頭,身上一切苦難都是他給的,可老頭死後,他卻老是想到他,並不是因為他和老頭畢竟生活了十六年,而是現在的一切也是因為他才有的,覺得他如果活著其實也不錯。

看著南方上空一顆發著微光的星,想著老頭曾經的一句話。

“那顆星是你的宿敵,不亮無礙,耀眼之時,定生死。”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靜靜看著他出神的雲鏡公主,也無法猜到他的心情。

也許太涼了,雲鏡公主感到寒意,進了屋裏拿了一件貂皮大衣,輕輕的搭在丈夫的肩上。

蕭鼎將這個永遠會站在他身後的女人,輕輕摟在懷裏,視乎怕風傷了她,摟的很緊,“公主,外麵風大,這麼晚了,這麼還沒有睡?”

雲鏡公主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低聲細語道:“駙馬,今日心情不好嗎?”

蕭鼎搖了搖頭,又看向空,雲鏡公主隨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她很奇怪,自己的丈夫為什麼老是看著南方的那顆星,她從來也不問,因為她相信總有一他會告訴她的。

“那顆星好像亮了一點!”

看著看著的無心一句話,雲鏡公主感覺摟著自己的那隻手抖了一下,她看向丈夫的臉龐,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眼神中有一種往日沒有見過的神情,帶著一種期待,期待了很久很久的那種期待。

蕭鼎認真的看著妻子,問道:“你真的覺得那顆星亮了點?”

雲鏡公主不假話,究竟有沒有亮點,隻有知道,她就覺得視乎比上次看有點,聽見丈夫這樣問,她的點點頭,然後她就看見自己的丈夫笑的很開心,她好像沒有見過他那麼開心。

蕭鼎笑著抱起她,向屋裏走去,她把頭埋在丈夫的懷裏,紅著臉,聲道:“我想再給你生個兒子。”

蕭鼎心情大好,視乎忘了曾經不愉快的事,連三聲好。

定生死,不枉此命!

……

益州與荊州交界處,有一個鎮,叫逍遙鎮,鎮子不大,卻也是熱鬧不凡之地,有錢人最愛到此處,揮霍尋歡,此地不屬於子腳下,所以用不上子的法,卻與子腳踏的荊州一線之隔。管理益州的忠信王,把這當著一塊肥肉,所以也從來不加以管理,坐著收錢,何樂不為。

妓院白幾乎是不開大門的,可今日逍遙鎮最大的妓院,卻打開了門,不是迎客,大早上誰逛窯子,當家人怎麼做是為了趕人。

為什麼趕人?

自然是客人付不起錢了。

為什麼不找幾個打手光明正大的給打罵出去,而要大清早的偷偷摸摸呢?

想到這個,當家人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怪自己貪心了。

一個多月前,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郎,一個人來到這家名為逍遙樓的妓院。當家人秦姨一眼就留意到了,在煙花之地摸爬打滾十幾年,造就了一雙慧眼,瞧人一個準字,看神情,姿態,就知道這個少年郎不簡單,估摸著是個世家之子來逍遙鎮消遣的。

立馬笑臉迎了過去,道:“哎呦,公子,長的真俊。”

打算伸手摸一摸這少年郎的俏臉,調戲一下。卻不料少年郎搶先一步,一手摸在她還妖豔的臉上。

“真香!”少年把手放鼻子前笑道。

看見這個豔名遠波的逍遙樓當家人紅著臉,一雙杏眼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少年郎有點好笑,沒有想到這個風韻猶存的當家人會有這個表情。

環視一圈,這家妓院還算不錯,雖然不是自己進過最好的青樓,但也算很有特色,能在這個富裕十足,讓忠信王每個月看著銀子樂幾的地方,自然不會差到那裏去。何況姑娘還不賴,當家人就很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