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回蕩在這偏遠的村落中,陸陸續續幾點燈光亮起,人們紛紛趕往聲音的源頭,村西頭老劉家。
待人們撞開院門,先進去的幾個青年頓時呆愣在地,後麵的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紛紛問道,“怎麼了?出啥事了?”
話音未落,隻見前頭的兩人扭頭踉蹌走出兩步,哇的一聲吐了一地,另外一人嗷一嗓子,嚇得轉身往外跑去,邊跑邊喊“殺人啦……”
村長李福來這時剛剛來到院門外,聽了這話心中一緊,兩手分開眾人,“都讓讓,讓讓……”,不多時來到院中,看了一眼,一顆心突突直跳。
李福來早年間走南串北,見過不少世麵,等閑死人也見過不少,如今這老劉家的場麵,讓這位老村長心驚肉跳。
老劉家院子不大,平日裏收拾倒是幹淨,並沒有什麼雜物堆放,隻是現今看去,遍地的殘肢鮮血,院牆上,房門上,窗戶上一灘灘血跡,地麵上東邊一隻腳,西邊一條腿,一節一節的殘肢鋪陳,院子中間,隻剩下上半身軀幹仰躺在地上,連著一條胳膊,****著身子,肚腹已被掏空,內髒散落四周,兩隻眼睛已然不知去向,隻剩下一對血窟窿,鼻子被削平,耳朵也不見了蹤影,唯一的左手握著一把菜刀,從脖子上正麵斬落,力道之大,砍斷脖子又劈進土裏,生生將頭顱斬下。
李福來驚恐的站在門口,完全被驚呆了,如此窮凶極惡,到底是多大仇啊。轉瞬,李福來兩臂張開攔住眾人,高聲嘶喊,“都出去!全都退出去,馬上報警,保護現場,誰都不許進去!”
翌日清晨,十幾輛警車呼嘯而來,打破了這個村落的寧靜。公安局長張元勘察現場時一臉煞白,幾個隨行的年輕警員見大概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跑出院外狂吐不已。
“查,給我嚴查!如此凶殘的凶手,一定要把他繩之於法!”張元一臉鐵青的麵對一眾公安刑警,刑偵,法醫大聲咆哮道。完,自己做進警車,等待勘察結果。
一眾警察們見自家BSS發話,不敢絲毫怠慢,強忍翻騰的嘔吐感進入現場,拍照,提取線索,收集屍塊……足足忙到下午這才告一段落,離開現場。
警笛呼嘯,張元依然麵色陰沉,坐在車內沉默不語。許久以後,這才對身邊的法醫問道,“趙警官,你有什麼發現?”
“不好。”趙生想了一會。
“有什麼不好,你就實事求是的!談談你的看法。”顯然張元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這現場很奇怪。”趙生一臉疑惑的了一句。
“哪裏奇怪?怪在哪裏?”張元死死盯著趙生問道。
“這起案子,乍一看是他殺,但是經過我的現場勘查,嗯……是自殺!”
“胡扯!自殺能把自己剁成零件?”張元一拍大腿,怒喝道。
“局長,你冷靜,聽我完,據我的觀察現場痕跡,還有刀口角度等等分析,我想象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死者先是砍掉了自己的一條腿,當然,不是一下子齊根砍掉的,是一截一截砍掉的,然後扔到別處,然後是另一條腿,也同樣是一截一截砍掉的,接下來是左手,然後削掉耳朵,割舌頭,削鼻子,破開肚子取出內髒,挖掉雙眼,最後一刀砍掉自己的腦袋……”趙生停了一會,接著“但是,這裏有個很不合理的地方,若是這麼自殘的話,早在砍頭之前就應該失血過多死去了。他是怎麼砍斷自己的脖子的,這事理論上不通。”
張元盯著趙生半晌,這才緩緩道,“當然不通,純屬胡八道。你這次就別參與了,等回去之後你去負責其他案子吧,先調別人過來。”完,閉上眼睛,不再話。
入夜了,各家因為之前的恐怖場景,都早早關門閉戶,縮在被子裏準備睡去,隻有幾家的燈光還在閃爍。此時,村長李福來一臉煩躁的坐在桌後,而桌前坐著幾個村民。
“老李啊,你這能是誰幹的啊,真是做了孽了,下手這麼狠。是不是老劉在外邊得罪人了啊?”一人道。
“別胡,老劉壓根就沒離開過村子,他哪來外邊的仇人,我覺得這事大概還是村裏人幹的,平日裏老劉嘴巴就損,不定把誰給得罪慘了,下了狠手。”另一人喝了一口水道。
“沒道理,就算平日裏有個磕磕絆絆,那還能把人剁成零碎啊?呃……我出去吐一下。”一個年長的完匆匆出了屋子。
屋裏人一陣壓抑的沉默,沒人取笑他膽,那一幕太慘了,誰想起來都是心有餘悸,沒吐出來已經是很不凡了。
正在這時,一個坐在角落的中年人聲道,“昨頭七了,你們是不是那丫頭……”還不等他完,身邊一個人伸手堵住他的嘴巴,不讓他再一個字。,屋裏其他人也是臉色一變。
半晌,李福來這才壓抑的“哎,作孽啊,大家都散了吧,回去別亂話,畢竟活著的還要活著。”眾人這才結伴離去,不久,山村便徹底歸於黑暗,山風呼嘯,隱隱如人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