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雖險惡,可也有至真至純的一麵,墨叔若從來沒看走眼過。
她歪頭打量,昨夜天黑看不太清,今日仔細一瞧,他雖長得可愛卻也還看得出是個男孩子。
“說起來,你既然隻是為了偷君印,為何要把我也綁走?”
他老實道:“想著你還蠻有趣的,拐來做我媳婦。”
“……”所以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哪有什麼正經理由。
他湊過去,貼著她的臉自戀道:“說實話吧,我長得這麼好看,你是不是也喜歡上我了?”
“……”墨叔若繼續無語。
年紀小就是好啊,瞎說胡話還不用負責任。推開他近在咫尺的臉,捏了捏鼻梁,“我不與你計較。但是,我現在必須要回去,你別攔著我。”
“你要回夷關城?”他勸道:“百越益拿到印璽,不出這兩日就會攻城,你還是別回去得好。”
她搖頭道:“墨家一天不退,我就不能離開。倒是你,那百越益會不會出爾反爾未可知,帶著那小姑娘早些離開為好,我就當沒見過你。”
將他逐出事外,也是仁義而為。
“喂!”看著她的背影,他忽然喊了聲,“我們以後還會見麵嗎?”
墨叔若從馬車上把馬匹解下來,聽他這麼問,回了句,“也許吧。”這種事誰說得定。想起來又不免囉嗦,“你以後不要再偷東西,找個地方好好生活。”
他聳肩,“我盡力吧。”
墨叔若無奈,“什麼叫盡力,是必須!”
“你叫什麼名字?”他揚聲打斷,“我總不能就叫你‘喂’吧。”
“墨叔若。”
他喃喃道:“墨叔若……”
那邊她已經翻身上馬,匆忙中,他又大聲吼了句,“墨叔若,我是真挺喜歡你的。”
她差點一跟頭從馬上栽下來。回頭瞪他一眼,“小屁孩……”抽了抽嘴角,也繼續隻當玩笑話,“走了,自己保重。”
沿官道回城,騎了一個多時辰的快馬。城內早就亂作一團。奔回驛站時,恰巧遇見項景佾。
“師兄。”
“叔若你去哪了?”聽這意思,看來他去找過她了。
“我……我出去走了走……”墨叔若吞吐到,斷不能將實話說出來。
“君印不見了。”他顧著帶人去找,又回頭叮囑,“夷關太亂,下次出門記得跟我說一聲。”
“知道了。”她點頭,兩人都各自轉身去做自己的事。
墨叔若去向大廳尋找墨公,目前最緊要的還是要把印璽拿回來。
“爺爺。”
墨公正在同幾位近衛講話,回頭看她,“叔若?”
墨叔若慌忙道:“聽說印璽已丟,是否已經落入百越益手中。”
他點頭,“也是有這個可能的。”
“那該怎麼辦?”
他歎了口氣,“事到如今已無他法,隻能全力對敵。隻是他拿了印璽如虎添翼,那些本來態度中立的諸侯恐怕也要倒戈相向了。”
印璽在時他們還有理有據,諸侯不敢妄動,這回即便是扣百越益一個謀逆的罪名,諸侯也怕是不會認的了。畢竟誰都不願意將王位交給一個外姓女人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