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行動(1 / 3)

十九、真相

果仁恢複體力,方紅魈也沒打算再帶悅常楓一起去,他自己也知趣,乖乖回主城準備去了。等趕到陵墓門外,好巧不巧正遇上從金殿中跑出來的京樓雪,她大眼一睜,先是奇怪這人是誰,後又反應過來,驚道:“京樓雪!”

那黑衣女子冷眼一眯,伸手抽出寶劍便朝方紅魈砍去。兩人交手間,方紅魈側身躲閃,右手一彈,三根銀針迅速照著京樓雪而去。

知道不能在這裏浪費時間,京樓雪躲過銀針立刻便提了步子,快速朝石門外跑。方紅魈在她身後一聲大叫:“站住。”

你追我趕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似乎全世界都在找她,可一切找她的目的都讓人難過。

她沒有喝黑袍女人的最後一味藥,躲在信陵地宮就是不想任何人找到,就算死,也可以安安靜靜的死去。人人都說她瘋了,其實她活得比誰都清醒。她真的累了,就算被世人摒棄也已經是過去的事,她不想管也沒有力氣再去管,她隻是想可以安安靜靜的死在一個沒人的地方。

京樓雪皺眉瞥了眼身後窮追不舍的方紅魈,加快速度朝千穴穀跑去。

前麵岔路口,京樓雪並沒有選擇去往信陵城的方向,方紅魈正暗暗著急,忽然發現遠處有一騎馬的白衣人。

此時,夕陽西下,已經快要天黑。

那白衣人原是墨叔若的主意,因為猜到京樓雪可能不會去城內,以防萬一,就讓項景佾扮作了百越郗的樣子,在需要的時候,將京樓雪騙回信陵城。

事情發展盡在墨叔若掌握中,一看到他,京樓雪果然就忘了思考。

項景佾拉轉馬頭,揚鞭而去,京樓雪一驚,“百越郗!”

看著她轉頭跟著項景佾朝城內奔去,方紅魈總算鬆了口氣,這一停下來,整個右腳疼得要命,想起墨叔若給自己安排的任務,無奈還得趕回城內。

“嘎--”白雕從遠處飛來。她站在坡上舉高右手,狂風一過,她人已被白雕臨空帶飛。

乳白色的月光透過樹頂枝椏,在無盡的石板路上撒下寥落的碎影,周遭寂然,街道兩旁的住所大門緊閉,遠處突然響起細碎的馬蹄聲,越來越大,一道白影從門前躥過,不過一會兒,便從街道那頭跑遠了。很快,京樓雪從城門追近,氣喘籲籲的她停在樹下四處張望,奈何街道上再無一人半影,不過晃眼,她已經沿著大道,朝白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京樓雪跑了幾條街下來,發覺氣氛詭異,信陵城死一樣的沉寂,全城唯一一處亮著燈的地方就是這裏--茴蕪上院

她看了眼門口的招牌,又望了眼敞開的大門,思量半晌,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住,她回頭看著門口那盞燈,突然間做了個決定,重新走回門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階。進門,一路走來毫無人煙,沿穿堂進入大廳,她正四處打量哪裏不對,唯一的幾罩燈忽然間全部熄滅。她抓著劍,以防有人衝出來的時候不至於太慌張,一雙眼在黑暗裏警覺著,但她所擔心的並沒有出現,反而那戲台上撒下來兩道光線,一道照著她,一道照著戲台上的“她”。

戲台上,那女子頭罩紅巾,麵目不甚清楚,隻有那身鮮紅的嫁衣分外耀眼。

京樓雪一愣,一抹熟悉的感覺從心底冒出。

戲台上燈光突然暗下,又瞬間亮起,轉瞬間,台上竟然多出了一堆人,司儀、媒婆、新郎、客人,說說笑笑伴著響起的喜樂,像是一場沒有初始的的折子戲。黑暗裏忽然飄來白色的花瓣,像當日一樣……

“敬神靈,尊父母。齊白頭,共長久。兒孫滿,膝下歡。此生伴,誓不悔。”

司儀的聲音不大清晰,眼前的景象跟記憶中的一幕漸漸重合起來。

她眼神飄忽,望著戲台征征出神。

模糊的印象中,那是場過於簡單的婚禮,沒有親朋也沒有好友,但卻讓人覺得美滿知足,像是一場夢,一場再也不想醒過來的美夢。

自己找了他多久?好像過了一輩子一樣的煎熬。那時的百越郗是什麼樣子的?她記得,無論開心與否,總是微牽的嘴角。她還記得,那晚他穿著跟她一樣顏色的喜服--那是他們在城外遇到的一位繡娘做的。全百越的人都不願意給予她祝福,甚至連所有繡莊門坊都拒絕賣她一匹紅綢,然而就是這樣淒慘的境地,卻在一個偏僻的村莊得到最真心的禮物,多麼欣慰。

那夜又是怎樣的?是記得的吧,隻是逼迫自己忘了。

“樓雪!”一聲驚呼將她拉回現實,京樓雪看向台上,隻見那紅衣新娘抱著腦袋尖叫連連,旁邊眾人盡都抓著她,力大得在她手上勒出條條青紫。

“小姐又發病了,快拿繩子來,快點。”

“啊--”

女子一聲嘶吼,那種從體內深處傳來的疼痛讓人生不如死。

台下,京樓雪抱著自己渾身顫抖,低著頭喃喃自語:“那不是病……”那種痛是黑衣女人說的胎毒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