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著那信內容,簡直哭笑不得。見她抓了信遞來,墨守廷道:“寫好了?”
女孩點頭,“好了。”念及內容,小心思發作忙又喊道:“不許偷看!”
墨守廷接過信紙,無奈笑道:“不偷看。”一邊拿了毛筆,唰唰幾下,在結尾處留下兩句眉飛色舞的字跡。
正在此時,馬車猛烈一晃,瞬間停了下來,薛之璿抱著女兒,匆忙看了墨守廷一眼,“怎麼回事!”
車外有墨家弟子大吼:“有山匪襲擊,大家小心!”刀劍拚殺片刻響透山穀。
墨守廷道:“保護好女兒,我出去看看。”下一刻便抓了寶劍飛身而出。
那群偷襲者一身山匪裝扮,武功路數卻並不簡單,他們對馬車上的糧食沒什反應,墨守廷一現身,卻都拔了劍朝他而來。
墨守廷眉間一擰,這哪裏是山匪,分明是刻意來刺殺。寶劍出鞘,幾步輕功將眾人從馬車邊轉移。數招下來,墨守廷意外發現,這些人居然對他的劍法一清二楚,他每發一劍,都被對方輕易化解。
薛之璿見勢不對,忙將女孩抱入暗格,囑咐道:“你乖乖待在裏麵,不要出聲也不要出來。”
女孩仰頭看她,“娘。”
她心中一痛,難怪一路走來甚覺不安,這便是不安預兆的原因嗎?外麵來襲者狠下殺手,如果真是如此,他們怕是在劫難逃。
想及此,淚水即刻模糊雙眼,她將女兒用力抱住,“叔若可聽娘的話?”
不安的情緒似乎影響到了女孩,連回答都帶上了顫抖,她隻能拚命點頭,“嗯,叔若聽話。”
薛之璿緊緊盯著女兒的臉,“答應娘,無論外麵出了什麼事,都不要出聲,更不要出來。”
“好。”
忍痛將暗格關上,提起坐榻上兩把綠柄寶劍掀簾而出。遠處墨守廷不知受了多少劍,隻見身形狼狽,棕紅長袍顏色更是深了幾許。
“廷哥!”她驚呼一聲,拔劍便打,雙劍在手,眾人一時也不能擒住她。
轉眼間,墨家弟子已無一生還,唯他兩人還在掙紮。
忽聽打鬥中有人高聲道:“沒想這娘們還有幾分姿色。”
一獨眼男人道:“大哥,若我能擒下她,就賞給老子吧。”
那當頭有一大漢觀戰,冷冷笑道:“好啊!”
獨眼男人邪笑著,“看老子十招之內把她抓住。”
薛之璿臉色蒼白,從小到大,她哪受過這等侮辱,當下怒嗬一聲:“惡賊!”
隻是她一婦人,麵對三五個大漢氣勢洶洶的進攻,哪能招架得住。幾招過後,動作慢慢緩下來,趁此空隙,男人一掌將她打飛。
“璿妹!”墨守廷自顧不暇,一走神身上又多了一條口子。
薛之璿狼狽跌落在地,吐出一口血來,忍痛大吼:“不要管我!”
眼見這女人已經反抗不得,那獨眼男人大步走近,直接蹲在了她身邊。
“你要是從了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你留那個男人一具全屍。”
四周幾個大漢聞言仰頭大笑。
薛之璿咬著貝齒,手悄悄摸到隨身攜帶的匕首,想都沒想迅速給了麵前男人一刀,可下一秒,胸口便挨了狠狠一腳。薛之璿朝後飛出去,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再次跌倒在地,這下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璿妹!”墨守廷發出一聲悲慟。
那獨眼男人氣得雙眼通紅,這一瞬間來得太快,不但挨了刀子肉疼,臉上更是過不去。見兩個人架住她,便大步過去,毫不猶豫提起拳頭打斷她兩根肋骨,拿著剛從腹部上拔出來的匕首,一邊罵一邊照著她麵頰留下數道血痕。
這一幕,好死不死偏偏被剛從馬車上趁亂偷跑出來的墨叔若看到。
那個陪伴了她七年的至親之人,就在她的眼前,被人毀去容貌,極度慘死。
“啊--”墨守廷一聲嘶吼,抬手對著近旁幾人連砍數劍,眾人方才驚醒,忙又整頓精神圍攻。
幾番打鬥,眾人雖有傷他,自己卻也死傷不少。
身後傳來利器破入皮肉的壓抑聲,墨守廷動作一滯,眼神慢慢移向胸口,那被稱為老大的壯漢再一使力,劍從背後徹底刺穿。
血從他口中殷殷流出,眾人隻見他瘋了般大笑,誰曉他忽然反手一劍,大漢慌忙後退,但終究是慢了一步,右手拇指生生被削去,大漢捂住鮮血直流的右手,看著墨守廷倒地的身影,大吼道:“車內有暗格,仔細搜,不要放過一個人。”
“是。”齊聲嘹亮,眾人迅速散開,紛紛朝三輛馬車奔去。
誰知那倒地的墨家弟子中竟還有一人氣息未絕,趁眾人不注意,伸手拉響一隻信號彈,啾一聲,紅色躥上天空,伴隨著爆炸聲,那弟子的頭顱已被大漢揚手一刀劈落。
鮮血噴了他一身,大漢卻仿佛沒有感覺,隻是目眥欲裂,聲音都帶上了顫抖,“快點找!快點!”
有人冷冷一笑:“一顆信號彈而已,有什麼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