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土坡後,臨路立著一巨石,她抬頭一望,瞧見石頂上有一白影,不知不覺,恐懼瞬間消靡。她輕輕噓了口氣,背過身就地坐下來。雙手托腮看著被棄在地上的木塊。無聊起來,又開始胡思亂想。
想起項景佾的話,她也覺得是不是該認真考慮考慮這件事,畢竟將來她是要繼承墨家的,墨家離開天目峰不受控製自然是好,可要如何才能不惹惱天目峰而安全的獨立出去,這是個問題,而且是個不在她思考範圍內的大問題。
忽覺身旁有涼風吹過,她扭頭一看,被突然冒出的白影嚇得往後一退,因是坐在斜坡上,倒下的時候,手肘便狠狠撞在了碎石上。
吃痛一聲,人已經被他拉起來,“沒傷著吧?”
她一邊拍著衣服上的灰塵一邊回到,“沒事。吵到你了嗎?”
“嗯,”他嘴角平穩,輕聲吐出幾個字,“被你吵醒了。”
“……啊,那個,真是對不住。”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一般男人在這種問題前,不管有沒有被打擾不都該否認嗎?
“你來這兒做什麼?”
墨叔若雙眼一睜,大步往前一邁,用背影擋住他的眼神,心虛道:“我出來看看風景賞賞月……順道來看看你有沒有被什麼狼啊豹的叼走。”
“是嗎。”
“啊……”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專門來看他的,於是隨便拽了個事來擋住他的疑心。“正好我有一事想不通,既然你醒了我順道問問你。”
“說來聽聽。”
看他當回事的聽著,她也隻好想了想。“上次聽你提起天目峰與百越不和?此事緣由與死屍複活可否有什麼聯係?”
“並沒有。”
她心底疑惑,張嘴便問:“恕叔若鬥膽,敢問少主來此所為何事?”
“我來此的目的與你相同。”他靜靜道:“至於百越與天目峰的事,你若想知道,我也可以說與你聽。”
“額……”見他這麼耿直,墨叔若才發覺自己的語氣貌似有些強硬。她哈哈幹笑,“我隻是隨口一問罷了,說不說都不打緊的。”
“倘若能使你信任我一些,說說也無妨。”
“哈?”墨叔若一臉懵逼。
他自顧道:“你想必也知道,百越一直以來都很敵視天目峰。師尊希望他們能放下芥蒂,即使不歸屬也不要敵對,相安無事於誰來說都有好處。而這次的事,可能是改善百越和天目峰緊張關係的一次機會。”
聽他這麼說,墨叔若多少能猜出來些。
百越雖然不屬於東陸八國,但它的勢力卻讓八國都不敢小瞧。跟同樣獨立八國外的玉華州容家比起來,百越不同的是,沒有歸屬且敵視天目峰。
墨叔若暗自腹誹:轉了一個大圈子,說來不就一個目的。天目峰一直都在暗地收攏各個地界的掌握權,而百越占著西南要地卻反對它,不可控,也因此才會變成必須要收服的一股勢力。
暫時不管宴絕抱著什麼心態來到百越,就當是天目峰真心想幫忙。她揣摩一番。因兩方不和,天目峰不便明著插手,才會有墨家出手的機會。墨家在世,畢竟中庸,讓墨家接管此事是最好的辦法。且最重要的是,墨家屬於天目峰,若是她解決了百越詭事,百越就間接承了天目峰的情。這般關係雖無多大改善,但總算是有了突破,不至於再兵刃相見。再往後,天目峰會做出什麼來逼百越臣服她就不得而知了。
在天目峰待了五年,那些洗腦說著歸屬的理論她倒是不太堅持,不然也不會輕易就接受了項景佾大逆不道的言語。她有自己的思想,能分辨對錯。天目峰表麵說著是為天下安寧,其實還不是野心手握天下的權利。或許是她太偏激,但那些逼人偏激的事,是確實存在的,無法讓人忽視。
“這次的任務很難,我沒想到墨公會讓你來。你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
“啊……”她回過神,惶恐不安道:“是、是的。百越的事是我主動要求的,雖然目前還沒什麼線索,可我會盡全力去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