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月後。
南國王宮清和宮內,一粉衣女子撐著下巴坐在荷塘邊上,此時,映日荷花別樣紅有一種說不出的美。
那女子梳著一個垂雲髻,發髻上斜插著一支清新楓葉流蘇簪,墨黑的發髻下是一張大病初愈的臉,與蒼白的臉色不同的是一雙閃著幾分狡狹的桃花眼,此時正專注地看著那滿池的荷花,眼波流轉間暈起一層迷蒙的水霧。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花溪賦眼睛閃了下卻仍舊是保持著撐著下巴的動作不變,隻是頭歪過來看向來人。
花溪詞揮退眾侍女走到花溪賦身旁坐下,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這開得真盛的荷花,“賦兒你在這裏都看了一天了,這荷花有這樣好看嗎?”
花溪賦嘴唇彎起,淺淺微笑開來,左頰蕩漾開一朵梨渦,“我也不知道我為何要呆在這裏,可是不在這裏我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好像遺失了什麼。”
“沒關係,總會想起來的。”花溪詞把手放在花溪賦頭上,摸了摸她的發髻,“賦兒傷口還疼嗎?”
那日相裏殊帶人找到蘇湛他們是時,蘇湛已陷入了癲狂,而被他緊緊抱住的花溪賦鮮血染紅了她的裙裳,早已陷入了昏迷。
相裏恪接到蘇湛的密信後就帶著人馬不停蹄地一路趕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原風把當時的情況告訴相裏殊,相裏恪看著抱著花溪賦自言自語的蘇湛眉頭擰成了川,想要把花溪賦帶出來醫治,結果蘇湛凶狠地瞪向相裏殊,仿佛隻要他再多一個動作,蘇湛立馬就會撕碎了他。
兩人僵持著,直到花溪賦突然蘇醒過來,喚了一聲“師傅”這才拉回了蘇湛的神智。隻是下一秒花溪賦就又陷入了昏迷。
蘇湛拒絕了相裏殊回去炎國的請求,留下原風回流雲國,自己則獨自抱著花溪賦離開了。聞訊趕來的流雲國援兵連蘇湛的麵都沒見到。
直到三個月後,花溪賦突然出現在南國王宮她所居住的寢殿:清和宮。與心髒擦邊而過的箭傷也好了七八分,隻需小心調養即可。
新南皇花煜城立馬就封鎖了花溪賦的消息,對外隻說是四公主周遊各國歸來了。緊隨而來的則是流雲國求親使者的到來,點名了要迎娶本國四公主花溪賦。這一切,一看就仿佛是事先安排好的,如此的緊湊迫不及待,連給人靜下心來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婚期很快就定了下來,似乎花煜城早已準備好了,操辦起來竟一點也不匆忙,遊刃有餘慢條斯理。而身為炎國太子妃的她代表炎國自然也趕了過來。
南國王宮內上下皆是一片喜慶,而身為當事人的花溪賦卻一臉的迷茫。從她醒來後,這兩年所發生的事全部在她的記憶中消失了,就連以前的記憶也是有時想起有時忘卻。瞧了許多名醫,都無能為力。
也是,若有辦法,蘇湛早給她醫治好了,連白雲穀穀主都無能為力的病情其他人更是沒有用了。
“嗯?不疼了,我早沒感覺了,現在連傷口的疤痕都不見了。”花溪賦無所謂地說道。
“那就好,快回屋吧,都快要成親的人了。”花溪詞催促著花溪賦回屋,雖說傷早沒大礙了,但大傷初愈的就整天的在外麵吹風總是不好的。
“不嘛,三姐陪我聊聊天好嗎?天天呆在寢殿裏沒病都要悶出病了。”花溪賦拉著花溪詞,把頭靠在她肩膀上,目光看著池塘裏的荷花,眼睛漸漸飄忽了起來。
“三姐你說那六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王宮裏那麼多公主他怎麼就偏偏挑上我了,我的名聲向來就不好,他沒關係嗎?”花溪賦雖然初聽到花煜城把她許給了流雲國六王爺驚訝了好一會兒,然後四處打聽那六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結果聽到的都是好評,什麼溫文爾雅、俊逸瀟灑、天縱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