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獵戶走了好長一段路後,天已漸漸暗沉了下來,夕陽逐漸下沉,被餘暉籠罩著的山林一片昏黃,讓花溪賦想到了景嵐王宮裏的楓樹林。
很快,花溪賦就看到不遠處坐落在空曠山地上的幾處屋舍,隨著距離的拉近,還能聽到老母雞的“咯咯”聲,還有狼狗嗅到陌生人氣息的犬吠聲。
山林寂晚,屋舍錯落,夕陽垂暮,人情熱鬧。
花溪賦有些羨慕地看著遠處屋外忙碌的婦女、老人,雖居住在這深山裏偏僻隔世,卻莫名的有一種溫馨在他們之間流轉。如果可以,她寧願舍去這一身的榮華,做個平凡的女子,與心愛的人攜手相伴共賞夕陽。
想到這裏,花溪賦喉間湧上一股酸澀,感覺唇齒間都是苦澀、憂傷。
“姑娘看,那就是我們村落。”走在花溪賦身畔的一名獵戶指著不遠處的屋落側過頭笑著說道。
花溪賦微笑地看了他一眼,這名憨厚的男子此刻的臉上是歸家的欣喜,目光專注地盯著村落,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漸漸便走到了花溪賦前方。
花溪賦笑了笑,望向村落,那裏必定有一個他的家人。
這個村落不大,幾乎不能稱之為一個村,僅僅隻有十來戶人家。屋子有些破舊,牆麵有些斑駁脫落,不過屋裏倒是打掃得幹淨整齊,透著家的溫馨。
因為花溪賦的出現,村裏的人好奇地圍了上來,卻也不敢太靠近,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一邊輕聲議論著一邊打量著她,不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善意的笑容和一絲好奇,倒也不會讓花溪賦感到反感。
一名看著有幾分份量的老人家弓著背負手走了過來,掃視了她一眼然後看向帶她回來的幾名獵戶問道:“二剛子這是哪來的女娃子呀?”
那個被點了名的獵戶二剛子忙上前一步抓了抓頭發說道:“李大叔這是我們打獵時遇到的,在深山裏迷了路,也不知是落了什麼難,看著可憐我們就帶回來了。”
“嗯。”李大叔點點頭,隨即看向花溪賦,衣服破碎帶著點血跡,全身上下髒兮兮的,一張臉被泥巴掩去了容顏,隻能隱約看出是個女娃。雖然一身地狼狽,被村裏人圍觀卻絲毫不顯怯弱,唯一的亮點就是那雙清澈帶著水汽的眼眸了。
李大叔捋了把白乎乎的胡須,一雙渾濁雙眼若有所思,這姑娘雖然狼狽卻氣質不俗,而她身上的那身衣裙布料華貴做工精美,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了的。可憐啊,也不知是遭了什麼難,竟落得這般,這一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
李大叔看著花溪賦的眼神越發的慈祥,“可憐的娃啊,莫擔心了,來到這裏就安全了。”
花溪賦被李大叔的目光看得心裏發怵,尤其是注意到他眼底的憐憫與親和後,此時聽他這般說,也就了然了,估計是這慈祥的大叔先入為主以為她是哪家落難了的小姐。
“謝謝大叔,大叔真是好人。”想明白了後,花溪賦就自動帶入角色,立馬楚楚可憐了起來。
“姑娘怎麼會一人流落在這深山林中,今後又有什麼打算了?”李大叔歎了一口氣,愈發覺得眼前這小聲抽泣的女娃可憐了。
花溪賦聽聞抽噎得更厲害了,帶著哭腔柔柔地說道:“家道中落,我隨父母去王都投奔親戚,哪隻在山裏遭了賊,父母為了保護我逃命,被那狠心的賊人,賊人……”
花溪賦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簌簌”直流,一手掩著袖子悶聲哭泣。圍觀的村民一陣唏噓,看向花溪賦的眼光紛紛帶著憐憫。
“唉,可憐的孩子啊。”李大叔伸出手安慰地揉揉她的頭發,隨即對二剛子說道:“二剛子,這姑娘看著可憐,既然帶回來了,就好心做到底暫時收留她下她吧,你同你媳婦好好說說。”
二剛子還沒來得及說說,站在他身邊的一婦人上前了幾步把花溪賦拉到身邊來,仔細地瞧著,剛才站得遠了些還看得不怎麼仔細,如今一瞧,心生好感,溫柔地安慰了下然後對李大叔微笑道:“李叔你放心,我們定會好生照顧妹子的。”
李大叔欣慰地點點頭,村裏人善良好客,二剛子媳婦對家裏新來的妹子更是喜歡得不行,她家兄弟多,就她一個女兒,從小就想著能有個姐姐或妹妹陪著,如今多了個花溪賦不僅不覺得麻煩,反而多了些雀躍。
媳婦同意了,二剛子自然沒什麼話說了,憨厚地笑笑與兄弟們去一旁處理今天打得獵物。二剛子媳婦則親熱地拉著花溪賦回屋,燒著水然後給她收拾出一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