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份(1 / 3)

我沒有靈魂,我也不相信上帝。我來自人們最深處的恐懼,我去往世界最遠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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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清晰徹骨的雷聲鞭笞著南方鎮的空。濃厚的烏雲在空中不停的翻湧,其裹挾著的千萬噸雨水在狂風暴雷中肆無忌憚的傾斜,仿佛要吞噬了這座城市。由於沒有良好的基礎排水設施,暴戾的雨水彙聚在每條街道的低窪處,形成眾多大不一的水泊,車輛碾過,那濺起的水花便灑在了那些倒黴的路人身上。街上沒有一個擺攤的販,平常鬧嚷嚷的街道在此時卻在雷雨的洗禮下沉寂了。但即便是這樣的鬼氣,還是有一群悲催的少年得老老實實坐在教室裏。焦慮的氣氛在每個班級裏蔓延,即便是那些守著學生上自習的老師們也不禁浮想聯翩,這樣大的雨鎮已經許多年都沒有遇到過了,家裏的衣服沒有收,還有陽台上的盆栽。那些平日不喜歡帶傘的學生此刻正無聊地轉著手中的筆,仔細思考著待會兒和誰拚傘可以走到更靠近家的地方。

壓在數學習題冊下的翻到最後一頁後,宋輝辰抬起頭,瞟了一眼坐在講台上紋絲不動的老周,飛快的從作業本上撕下一頁,拿起筆刷刷的連寫帶畫一通。然後的將紙揉成一個球,轉過身壓低了聲音"晴!"紙團在空中畫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旋轉著朝著一個方向飛去。緊靠著窗戶的座位上有人迅速地做出了反應,敏捷伸出手,在空中接住了紙團。展開,隻見潦草的字跡蜷縮在皺巴巴的紙上麵:我送你,不要感謝我。龍族三看完了,牛逼。底下是一個摳鼻的大表情。沒有過多的反應,這邊又翻開了數學課本。另一邊,宋輝辰也沒有等待回複的意思,直接撤掉摸出了手機,無聊的刷起了新聞。

老舊的吊扇吱吱呀呀的轉著,暗弱的燈光忽略掉了教室的許多角落,隔著窗雷鳴清晰入耳,教室裏麵翻書聲七零八落,時不時還有幾聲輕微的鼾聲不知道從哪裏傳出。宋輝辰一腳踢在了坐在前邊睡覺的胖子身上,胖子緩緩的將身體轉向另一邊,揉了揉屁股,鼾聲消失。宋輝辰又繼續玩起手機。時間無聲息地流逝,終於,伴隨著下課鈴響,高三平淡的一就這樣結束了,或許大雨為此還增添了幾分驚奇。

老師忙著給家人打電話,詢問家裏情況。學生們兩三成堆的擠在一把傘下,在雨中喊鬧尖叫。條件好一點的,家裏人開著車等候在校門外。宋輝辰並不急著回家,兩腳搭在桌子上,雙臂交叉,似乎準備憩一下。

"不用等我,你要是急著回去的話。"一男聲從教室後方傳來。

"我又不急,你繼續看。我唱幾句?"宋輝辰把頭扭過去,注視著那個坐在緊靠窗口位置上,淡金發色,穿著白襯衫,九分蔚藍色褲的男生。

"可以。"夏雨晴道。

教學區人去樓空,空蕩的教室裏,兩個男孩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邊的筆尖飛速的在草稿紙上劃去一個又一個未知量,逐漸地,問題的答案變得清晰可見。另一方低沉而帶磁性的聲音吟唱著一首淡淡的情歌"冷咖啡離開了杯墊,我忍住的情緒在很後麵。拚命想挽回的從前,在我眼前依舊清晰可見……。"

"好了。"夏雨晴收拾起書包,暢快地道。

"AndI'suresehingelseyuneedd"宋輝承伸了個懶腰,不情願的把腳從桌子上挪了下來。‘’走吧。‘’

雨勢依舊那麼狂躁,渾濁的積水在風力的催動下奔湧向大街巷的每一個角落。道路兩旁的的商家把門關的緊緊實實的,他們可不期望顧客們在這種氣裏悠閑地走進店裏挑選商品。此時並非所有商家都關門歇業。街道轉角,一頂大紅傘在暴雨中不停的搖晃,好像隨時都會折斷。遮擋住雨水,傘下麵呈現出一片熱乎的景象,年逾六旬的燒烤師傅把炭火燒得紅通通的,鐵板上滋烤著鮮嫩的裏脊肉。等到肉色金黃,鐵鏟即刻發功,兩三下將一整塊肉分割,撒上一撮蒜泥,補油,再混入一些蔬菜,最後把事先準備好的飯加入後,便是一通翻炒。即刻功夫,師傅已經將飯打包好。

年輕人接過炒飯,把錢遞了過去,道了謝,轉身便離去。剛跨出一步,緊接著一把傘靠了過來‘‘要不以後在我那裏吃飯好了,我回去一聲就好了"宋輝辰到道,等的這一陣子,雨水已經將他身上的衣服弄濕了不少。"算啦,偶爾去一次就好了。去我會不好意思的"夏雨晴笑著道。"無所謂啊,雪姨和我媽都那麼喜歡你,又不是多大的事。"宋輝辰到。剛走沒多遠,燒烤師傅就在在後麵喊道‘‘夏,叔叔明要回趟老家,得半個多月才能回來。‘’‘’知道了叔!謝謝了!’’宋輝辰興奮地大聲喊道。晴卻無奈的搖了搖頭。‘‘立了個flag啊。’’宋輝辰開玩笑的道。回家的路上並沒有太多的話,不覺中已經到了一處墅區。像這種鎮,地處偏遠,規模如此大的墅群實屬少見。開發商不惜血本的在這裏大興土木,原因實在捉摸不透。也許單單就因為鎮的風氣淳樸與氣候宜人吧。

"就到這裏了吧,那你回去給阿姨一聲嘛。"夏雨晴笑著道。

"有什麼的,直接過來就是了,走了啊"夏雨晴的背影消失在道深處,宋輝辰摸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11:0。"h,shi!"

雨勢不減,宋輝辰緊握著傘,急行在沒有路燈的街邊。暗弱的光從那些還沒有歇業的店溢出,使得道路不那麼黑暗。已經很晚了,街道上已經少有車輛來往,突然,道路的盡頭,兩道刺眼的白光劃破了沉寂在暴雨中的黑暗噴湧而出。宋輝辰隻覺得瞳孔一陣刺激,不由得緊閉雙眼,心中暗罵:我去你大爺的。漆黑的梅賽德斯緩緩地停靠在一家雜貨鋪門口,車門打開,男子撐開傘,穿著筆挺的蔚藍色西裝,一腳踏進雨幕,走向點。老外?宋輝辰隔著馬路,望著對麵那個大概五十出頭,棕發的男人。那男子好像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便轉過頭,兩人目光正好相對。宋輝辰一愣,彼此注視幾秒後,宋輝辰趕緊將視線挪開。埋著頭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