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沒有說話,或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或許是不知道有什麼事值得說的。畢竟對方想說什麼,此刻能說什麼仿佛都知道一樣。良久,艾瑾慢慢喝了一口紅酒,舌尖的甘甜慢慢消失的時候才說道,“曾經我一直以為那塊廣告牌是我的精神支柱……隻要我感到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隻要看著他就好像又有了力量。”
說著低笑一聲,然後看向了何宇晳,“原來並不是的。你看那塊廣告牌不見了。我曾經以為的支柱不見了。但是我依然隻能繼續走下去。是不是很可笑。”
何宇晳滿眼心疼的看著艾瑾。那個笑容深深刺痛著自己的眼睛。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子。
好似艾瑾也並沒有像得到何宇晳的答案般,又看向了遠方。
“艾瑾,你今天說的很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應該學會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你並沒有義務一輩子為妍妍的人生負責。也沒有義務為了她自己選擇的人生而讓你的生活變得一團糟糕。你應該更多的為自己想一想。”
說著何宇晳上前拿走了艾瑾手裏的酒杯,轉身回到了酒櫃前,“我們之前總是在說放下的問題,你看我都已經放下了。”隨著語落酒杯也被輕輕放在酒櫃上。然後轉身認真盯著艾瑾說道,“你是不是也該放下呢?”
對視良久艾瑾收回了視線,又看向了遠處。很久之後何宇晳聽到一聲輕歎夾雜著著一句“或許是吧。”聲音並不真切,沒人能確認那句話語是否真的出現過。辦公室再次恢複了寧靜,和之前無數次一樣,可是又不太一樣。
翌日,艾瑾如往常一樣來到公司,辦公室已經被收拾妥當昨天被自己砸壞的花盆也消失了。昨天發生在這裏的一切都像隻是一場幻覺,看著原本放著綠蘿的地方多出的一盆小小的向日葵,艾瑾皺了皺眉頭。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誰送來的。又想到了昨天自己失態的靠在韓逸軒的懷裏貪念著那點溫度,甚至那一刻是希望那個溫暖的懷抱能抱著自己離開沼潭。
艾瑾緩步上千,輕輕觸碰著還沒完全開放的花骨頭,隨著手指的觸碰花朵小小的搖晃了一下,艾瑾卻像突然得趣一般,又伸手觸碰了一下。等花朵停下時又重複著剛剛的動作,樂此不疲。
手機響了一聲,屏幕上赫然是韓逸軒發來的消息,‘花朵很美,記得對她好一點,不要忘記澆水,期待她的盛開’
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昨晚何宇皙的話,‘我都放下了,你也該放下了。’
放下,所有人都在叫自己放下,可是自己放不下的究竟是什麼呢?是放不下媽媽的死亡,還是放不下父親的背叛,甚至是那段被自己親手割舍的愛戀?看著小小的向日葵艾瑾此刻卻多了一些迷茫。
艾瑾並沒有主動電話B市,那邊也沒人再聯係過她,她想或許是何宇皙說了什麼,不過她卻並不想理會,日子按部就班的過著,除了偶爾和韓逸軒的約會。
艾瑾也不知道這算不算約會,隻是每次韓逸軒約她時,她並不想拒絕,所以就遵從內心應約了。艾瑾並不否認自己是喜歡和韓逸軒呆在一起的,和他聊天會感到很舒服,她喜歡看韓逸軒的笑容,不經意的微笑總是能輕易穿透自己的內心,讓自己內心感到一片祥和。
這晚剛好兩人用完晚餐,艾瑾手機響了起來,最終無奈的接了起來,逃避這麼久終歸是需要麵對的。
接通電話後,對麵並沒有馬上說話,兩人相隔千裏卻突然相對無言了。
良久穿來了艾妍的笑聲,隻是這個笑聲聽上去卻讓人心傷,“姐,為什麼我們發展成這樣了呢?以前我們之間不是總有說不完的話嗎?”艾妍笑著笑著就哭了,明明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有埋怨,有諷刺,有質問,也有太多的不解想要知道答案,但是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是啊,為什麼呢?我也很不解。”明明是自己從小一直疼到大的妹妹,一直就想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給她,可是最近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了解這個妹妹。手指輕輕的摩擦著咖啡杯。
又是良久的沉默,艾妍才說道,“姐,我要結婚了。”
手指一頓,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剛剛的動作,“決定了嗎?”
“嗯,雖然爸爸他們都說他很壞,可是他對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沒有任何的負擔。我覺得我應該是快樂的。”
“妍妍,人生總會麵臨無數次的決定,有的錯了可以回頭,有的錯了是無法回頭的。如果你真的決定了那麼我祝福你。隻是這個決定的後果隻能你自己承擔,別人無法替你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