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於曆史上的唐朝時期,此時也是白家即將走到盡頭的前夕。其實朝代更替對於白家人而言是一件很沒有意義的事,因為自身壽命極長,且深諳處世之道和狡兔三窟的道理,白家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戰役中幾乎毫發無傷。
而真正摧毀白家的,是基因裏的毒素,一種可以稱之為偏執的性格。
到唐朝時期,白家人最長壽命已經可達到五百歲,若不是偏執地反複研究長生之道,不可能有白家逆天的奇跡,但是同姓結親的弊端在這一時期卻集中爆發了,健康出生的孩子越來越少,僅存的幾個在成年後竟紛紛因執著於煉藥而瘋狂,自此或死或瘋或下落不明,白家元氣大傷,留存下的後人越來越少。
白家人在這個問題的解決上,因觀點不同分做了兩批。一部分認為應當保留白家血統純正,煉出治療瘋病的藥方,保住白家長生的優勢;另一批人認為應該用其他血脈中和白家血液中的基因,為了子孫後代長久發展放棄長生。
觀念的劇烈衝突加速了白家的滅亡,最後的一場內鬥,白家的根基被全部毀滅,我僅知的留存下來的白家人,隻剩下我和我爸白術。
而我爸爸白術,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也明顯有了瘋狂的征兆。
四歲的我已經有了記憶,白家滅亡後,我被他帶走悉心教養。
我兀自出神,這二十幾年的記憶仿佛是一場夢一般,突然感覺到身下的懷抱緊了一緊,是靳莫失,他正擁著我,好看的劍眉蹙著,冷硬的五官顯出一臉擔憂。
“小蔻……”
他的呼喚讓我想起了我們的相遇,在一千五吧多年前。
靳莫失欠了白術一條命,所以甘願當白術的實驗體,當年我十五歲。
我爸白術不愧是我白家的天才,他另辟蹊徑地想出了另一種方法,改造人體機能,能讓人真正實現永生,而且第一次試驗,就將近成功了。
說是將近,而不是完全,原因是靳莫失成為了一具僵屍,沒有了心跳,沒有了體溫,不需要再進食,此後,身體機能的確不再老化,但他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在漫長的歲月中,我與靳莫失相戀,我們是彼此的慰藉。
我抬眸看了看他,微微一笑。
“你怎麼不早讓我記起來一切?”
“太沉重的往事,希望你晚點記起。”
沉重嗎?確實是,當他被當做犧牲品交給武則天的時候。
靳莫失曾是章懷太子,那段記憶確實是痛苦的開始。
那是唐時,武則天在位期間。或是為了求一個庇佑好潛心研究,或是急於想重振白家的光輝,又或者僅僅是因為血脈中的偏執發作,我爸他將靳莫失機能不老之事透露給了當時的女皇武則天。
靳莫失的身體情況確實詭異,他無論受到多麼嚴重的傷,都能愈合。但是否是長生不死以及往後會不會有其他病變,誰也不能確定,為了那一絲能長生的可能,靳莫失被留在了皇宮。
因此我與我爸白術得到了當時最好的待遇,享之不盡的山珍海味,用之不盡的人手奴仆,我爸有充足的設備與人力專心做他的研究,可這些都是用靳莫失的痛苦換來的。
為了測試他的恢複能力,留在武則天皇宮的他,經曆了無數的解剖,從最開始的割肉,到最後的肢解,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折磨,卻無能為力,那是我最黑暗的時候,心幾乎被撕裂。
我爸白術的研究進展很快,撇開實驗靳莫失的方法,他在研究上又有了新的方向。
有了當朝女皇的支持,幾年之後他成功培育出了血蠱蟲。
新培育出的血蠱蟲有複製基因的作用,就像我在那本古書上看到的一樣,在它還是卵狀的時候,用一個人的鮮血浸泡它直到它成蟲狀,它就能複刻住這滴血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