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你說生與死的抉擇是什麼,如今我知道了,是明明能挽回卻眼睜睜地無能為力。
記憶裏的噩夢,奇異的想象著被一群怪物追緝著,一直跑,一直跑……
忽而被伸手而來的寬大手掌抓住。
“宛宛,你別走......別走......”
宋宛知從夢中驚醒,呼吸緊促,手猛然捂住跳動的心髒,汗沿著臉頰不停滴落,她多久沒有做這個夢了,睜開迷茫的雙眼,在黑暗中看著雙手。
那條幽深的小巷裏總有一個身影追著她跑,跑著跑著,轉眼又是漫天大火,見著外婆在一旁不停哭泣,她欲要上前,可眼前漫天火光,將她隔絕之外,轉瞬又見著眼前冷漠立在一旁的爸爸,她更是哽咽淒涼,“爸爸,你救救我,救救我們。”
宋宛知抑製回想,現實與夢境統統湧入腦中,使得思緒有些混亂,莫約十分鍾後呼吸減緩,她宛然一笑,好似一切從無追跡。
無論如何,那種寒意侵入骨髓哪可輕易被治愈呢。
夢哪能當真,何況是哪個人!
夏日高溫,炙熱早已經籠罩。
早上卻是不同,無知了一展歌喉,迎風拂麵,吹起她的發絲,沿著原本的道路走去,與宿舍的那座大樓漸漸遠了。
宋宛知有個習慣,大概是從那次事件之後,她每天都會去跑步,不分時節。
無論如何,在校的最後一些時光裏,她最是珍惜,舍不得遺失。
她的腳步從不急不慢中加快,額頭已沁出汗珠,呼吸綿延起伏,當微淡的光迎著她精致的五官一同出現時,她輕皺眉頭,有些不適低眸。
今早的太陽有些頑劣,這樣雀躍又為了哪般呢。
跑到一處靠近池子外圍時,花兒正妖豔地吸著日月精華,這隨風搖曳的身姿,不仔細瞧著,估計轉瞬就成了精了。
飽滿欲滴的花蕊上墜著一顆顆晶瑩,幾秒時間掉落在地。
而在此同時,微醺的天,也蕩漾開來了。
空氣中漸漸升起溫度,宋宛知在階梯一處停住腳步,綁住的長發此時有些黏貼在白皙的脖頸,一身白色的運動服後背濕透,臉上因運動過後漸漸浮起紅暈。
她想,可能是這幾日做夢的緣故,有些力不從心,心中不安地湧動一股莫名的氣。
輕輕地,攪動那顆原本安靜的心髒。
她想,等到了那個地方,就要去走走,哪怕寥寥草原、哪怕高山崎嶇、哪怕懸崖峭壁。
C中那斑駁圍牆上纏繞著綠藤,被隔絕的是一條馬路,偶能聽外邊車聲的動靜,她雙腳微屈側身坐在梯口處,手指擰開杯子,喝了一口水咽下喉嚨。
宋宛知頓時覺得好些了,當下解了口渴,心中那股隱隱勾起的漣漪也平靜了許多。
白色毛巾的圖案很是卡通,她手微頓後擦拭臉上的汗水,沉靜的唇角突然抿了抿,繼續擺弄著毛巾。
不多時,她的餘光裏,出現一雙皮鞋,目光再多一些,就看見一人同樣是夏季的小西服,俊秀的臉上有著躊躇,她抬起頭不動聲色地閃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疑惑。
這個人並不在她的印象中,她低頭完成手上的動作。
“宋同學,早!”來人目測一米七左右,比起一米六五的她高了一個頭,如果同樣是校服,一個三好學生的模樣和一個不良少年散發的氣質對比可完全是不一致的,他臉上的羞澀被堆著的笑容抹去。
宋宛知的神色淡了幾分,目光掃過那勉強的笑容,準備離開,這很明顯是不想交談,來人並沒有什麼眼色,這個開場白令她十分不悅,還故作熟稔地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