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別黎,從小到大,我最煩的事情就是站在講台前向同學介紹自己的名字!不為別的,隻為他們短淺的目光加上笨拙的腦袋瓜子。
如果他們問‘你為什麼叫別黎,是不是你爸爸姓別,你媽媽姓黎’這種問題,我是絕對不會生氣的,因為事實如此。
但誰知道,我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哪!腦回路就是那麼的特別!
他們隻會在班會下課後揪著我問:“別黎?別離別離,你爸媽離婚了嗎?”
瞅瞅,瞅瞅,這是正常人問的問題嗎?
我的爸爸是一名建築工程師,他的薪水很高,足夠養活我和媽媽。但凡事有利就有弊,而他工作的弊就是,我總得跟著他的工程隊一起搬遷,搬到這兒讀一年,搬到那兒讀一年。
於是,以上的對話在我每次轉學都會出現,我對此煩惱無比。
在我三歲那年,爸爸帶著我和媽媽來到了B市。因著媽媽喜歡打麻將串門把我獨自一人關在家裏的習慣,爸爸每次下班回家看到的都是我黑漆漆的眼珠子,終於有一天,他看煩了,毅然決然的在第二天把我送到了附近的幼兒園,於是,我換了個地方瞪著我黑漆漆的眼眸,四處張望。
說起來,那間幼兒園是我短短的三年人生中見過的最好的幼兒園,老師中午會提供午餐之外的零食,恰巧又都是甜的,我很喜歡。又因為我長得可愛,滴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我那位剛從師範畢業的暖男老師就會給我遞上一小份零食。
當然,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獨享的,老師隻是把我晚上放學可以帶回家的那一份提前分給了我而已,這是某一次我的媽媽終於按時來接我,我看到同學手上的零食之後才恍然大悟的!
我很自戀,從小就如此。每當我和別的孩子站在一起或者玩成一團,旁邊有大人說那孩子可愛,那孩子聰明,那孩子…我都會自動的往自己身上套,然後回家向我爸炫耀說,誰誰誰又誇我可愛了,誰誰誰又說我聰明了…
那時候,我是還不認識什麼卓歐,就連蕭然哥,也因為參加幼兒組比賽,常常不在學校,導致我對他的印象也不太深刻。
後來,一個偶然,沐伯伯和千年不接我一次的爸爸相遇了。兩個人在幼兒園的門口話起了家常,絲毫不在意我們倆眼巴巴看著他們,急不可耐的想出園門的我們的焦急樣兒,愣是聊了足足二十分鍾,等到所有家長接完小孩了,園長都出了園門走向他們的時候,他們才想起來自己的任務是接孩子。
那之後,我和蕭然哥就經常一起玩,美其名曰,哥哥照顧妹妹,但實際上,蕭然哥是個冷冰冰的家夥,對同學冷冰冰還好,但是對老師冷冰冰就不那麼美好了。
於是,每天中午,我可以吃上三小碗飯,而他,隻能吃一碗,而且菜隻有薄薄的一層。
有時候,我想起來爸爸說的要互幫互助的話,我就會挪過去丟一點飯菜在他碗裏,盡管,他總是一臉嫌棄,但還是吃完了。我就默認為,他吃一碗其實是吃不飽的,後來,我丟飯菜的頻率越來越高,不是因為我大發善心,而是因為,老師給我的實在太多了。他終於爆發了!
那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身邊坐著我們班上最受歡迎的‘芭比娃娃’沈之言,我剛將碗放到他的桌上,還沒開始往他碗裏放飯菜,他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嚇得我往後退了兩三步,最後在一個男孩子的幫助下站穩了。但我沒時間朝我的救命恩人道謝,而是同樣蹭的一下到了他的麵前,叉著腰大聲問:“你幹嘛?”
哪知道他甩都沒甩我一眼,拿著自己的空碗去還給老師,然後坐到了窗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