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一三九 座上不為客,信手點地天(1 / 2)

在不周山頂上,是有一座高高的寶座的。那是皇的寶座,當年開者獨自居於座上,眾生俯首,不敢直視。

當初人皇鼎也曾蹦到寶座上,仿佛案頭的裝飾品。那是一萬年以來,第一次有能接近人皇鼎,在之前,連塵埃都不能。

然而,那也隻是一個鼎而已,能落得也是寶座的扶手,就像一個把件,隨時等著主人的賞玩,後來人皇鼎傾倒,也就從寶座上掉了下來。

但現在,人皇竟然看到,有人坐在上麵。

此時地皆明,纖毫畢現,然而那人的身影與巍峨的寶座融為一體,仿佛籠罩一層煙霞,朦朦朧朧,看不清晰。

人皇微震,她不會認為那種朦朧是光影造成的錯覺,因為她也曾籠罩在一片氤氳中,那是神的特權——神力隔絕。

然而,向來是她隔絕那些愚鈍卑下的眾;無;錯;qule+du生,現在卻有人能隔絕她,難道她也不過是螻蟻中的一個?這絕不可能!

拋卻被隔絕的屈辱,她更難以接受的,是有人坐在寶座上本身。隻有皇,才做坐在寶座上。帝能不能?誰也不。

帝就算是皇的繼承人,終究不過是後誕生的凡類,如果得不到座的承認,那麼亙古以來,能夠坐上寶座的,隻有那位開者。

可是現在,真的有人坐在上麵,是她看不清的人!

人皇沒想到會顫抖,她也不想顫抖,但她現在就在顫抖。飄逸的長裙下,她的手腳都在微微發抖。

“呸——”

她手指一點,火種再次燃燒起來,如同火炬一樣照耀四方。其實現在色本就明亮,但火炬一出,明亮再次上升一個層次,若有凡人看她,恐怕一眼就要被灼瞎。

催動這麼強烈的光芒,當然是要付出神力的,對於人皇來,這些神力本來不算,但剛剛被剝奪了神印,又和黃泉如此力拚,這些消耗就不能無關緊要了。但她此時哪怕燃燒神力也一定會點起火炬,因為她害怕。恐懼讓她不計後果。

在如此強烈的光芒下,對方身上籠罩著的霧氣,也漸漸散開,能看穿容貌。

“是你……”人皇驚訝的看著這張眼熟的容貌。

是眼熟,也不是真的熟。隻是人皇見過,並且有印象而已。然而有印象也不容易,人皇高居神座,不會拿正眼看過幾個人,就算看過,也不過轉眼既忘,能在她印象裏留下淺淺影子的,無一不是非常人物。

眼前這人,她就見過,而且記得。她不對方的名字,但記得對方那張圓圓的笑臉和隱藏在笑臉後麵冷靜敏銳的心。她看好那年輕人,把他列在了培養種子的第一位。

然而,後來鼎中的大戰太過混亂,她一直期望的人一個個隕落,成了舍利材料,落入泥沙。唯獨這個圓臉少年沒出現,她當然還是有些期許的,不過後來白也出來,一件件事走馬燈式的出現,她就把這人給忘了。

哪怕最後巨龜從鼎中爬出來,她也隻是驚訝這巨龜從何而來,又猜是白也在搞鬼,並沒想到在鼎中最後一個帝苗子到哪裏去了。

看到這少年的一瞬間,她才猛然想起來——剛剛那疾風暴雨的局麵,其實是有一個巨大的缺陷的,當時沒感覺,時候想來,十分詭異。

在幾乎密不透風的局麵中,偏偏少了一個關鍵子。

帝——巨龜代替的帝人選,到底去哪裏了?

看到眼前的人,人皇才反應,這一係列的變故,令人眼花繚亂的翻轉,其中的關鍵,或許就是現在高踞寶座上的少年。

“你……”她嘴唇一動,聲音變得尖細,“你是誰?”

少年的目光降了下來,和她微微一觸,目光涼如井水,雖然不至於寒冷,但也沒有多餘的溫度,道還沒跟你介紹過麼?在下孟帥。”

完,他微微一笑。

孟帥的笑容一向是很親和,很引人好感甚至是令人放鬆警惕的,他如今笑起來,剛剛那種寒涼的意味一掃而空,仿佛冬月轉三月,如沐春風。連人皇也忍不住卸下一點心防,那種因為警惕變得炸起的狀態竟平複了一些。

但若是熟悉孟帥的親友在此,定能看出此時孟帥笑得和當初不同。當初孟帥笑時,是他引人好感,現在他笑起來,讓氣氛變得輕鬆,讓環境變得溫暖,甚至連都明朗了幾分,但他這個“人”本身的感覺卻消失了。孟帥從世界中抽離了出來,成了獨立世外的存在。

人皇並沒有感覺孟帥的不同,對方的曆史對她當然也沒有意義,她在乎的是這個突然出現,染指皇寶座的家夥是樣的實力。因此她絕對的關注,關注在孟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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