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竹！”
兩個充滿了丁蜀立仇恨和怨念的字，在空中不住回蕩，久久不散。
不但沒有止歇，還有更擴大的趨勢。
台下，響起了一片嗡嗡的聲音，好似來了一群蜜蜂，那是台下弟子在聲議論，一個個傳下去，每個人在討論的，都是那兩個字：
“元竹！”
這兩個字好像有魔力，每個弟子的臉上都寫滿了神秘，同時還有恐懼、興奮、憎惡、迷茫種種神奇，卻是人人不同，但極少有人無動於衷。
孟帥心中有些發毛，倒不是怕這些人，隻是被所有人用這種詭秘的眼光看著，多少有些不適應，更不必有可能引起的不測後果。甚至能將剛剛把握住的局勢毀於一旦。
看來丁蜀立最後用的手段是有效地，縱不能親手報仇，也要給方輕衍製造無窮無盡的麻煩%無%錯%ＷquleduＭ。
隻是孟帥有些詫異，方家滅門不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麼？搞的像人人都似的。
他卻不想，方家滅門也就是方輕衍父親一代，幾十年，比乾坤家族滅門還短，還是本宗門的大事。這些一元萬法宗弟子修為至如今，至少也有幾十歲甚至上百歲，當初的事情有奇怪？
方輕衍也聽到這些議論，神色有一閃而逝的悲愴，但旋即掩飾了下去，風輕雲淡，不動聲色的看著下麵。
孟帥看他的樣子，略鬆一口氣，想來一元萬法宗都這個德行了，當年的舊事也成過眼雲煙了，隻怕他的仇家都死絕了吧。
倒是段淩夜在台上詫異道元竹？方氏？是當初的幻竹世家麼？二十年前死於六家之亂的那一家？”
方輕衍轉過身來，道師兄好記性。一元萬法宗每隔幾年就要消失幾家，師兄能記得我方家，也是我的榮幸。”
段淩夜眯起眼睛，道不必客氣。我記得你們方家，是因為那次鬧得特別大，而且我師父，前任掌門也曾牽涉其中。”
方輕衍道關掌門當初推波助瀾，可也沒少動作，我一直記在心裏。不過師兄是師兄，掌門是掌門，你對我有恩無仇，這我還分得清楚。”
段淩夜道哦，那我該謝謝你了？”
方輕衍道不必謝，是我識時務。”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輕描淡寫，但暗暗藏著的鋒芒誰都能聽出來。眾人無不暗中捏著把汗，也有藏著惡意，隻等看一場好戲的。
孟帥更是頭疼，向上走了一步。以他對段淩夜的了解，既然段魔王沒動手，那應該就是無所謂的意思，別師父牽涉其中，就是親爹親，甚至他當初做過的事，他既不在意，就是真的不在意了。但方輕衍卻未必，孟帥深知他報仇的心魔糾纏的有多深。
但無論是段淩夜按耐不住，還是方輕衍按耐不住，最後吃虧的必定是方輕衍，除非他手中有超過一個界主的力量。
這時，淩師華淡淡道淩夜，你到今日才他是方家人，可也真是遲鈍。”
段淩夜轉過頭去，道師叔早就？”
衣衫影動，一直沉默的淩師華從主席台緩緩走了下來，道不算太早，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然有些事情，我也不放心讓他做。”
一句話，讓氣氛一肅，壓住了多少蠢蠢欲動的人。方家的敵人不少，明麵上的沒有，還有隱藏的。倘若剛剛段淩夜露出要對付方輕衍之意，多少人立刻便推波助瀾，踩上一腳，但此時修為最高的淩師華開口，卻足以鎮住場麵。
段淩夜無所謂的讓開一步，道師叔和方家有舊。”
淩師華道沒有。方家老鬼傲氣令人，和我也真不對脾氣。隻是方家有兩件好處，一是光明磊落，一不二，不是那兩麵三刀的人。第二，就是對一元萬法宗有感情，以宗門為重。倘若方輕衍繼承了他老祖的性情，就算把宗門交給他也沒。橫豎現在其他人都完了，風水輪流轉，轉到方家也無不可。”
段淩夜道那麼你認為他是否繼承了方家的性情呢？”
淩師華道那就要看他的選擇了。之前我沒破，現在既然攤開了，那我就直接問了。方輕衍，你要當一元萬法宗的掌門弟子，能事事把宗門大局放在首位麼？”
方輕衍道這個自然。我若不以大局為先，怎能擔當重任？”
淩師華道我的是為所有之先，不帶折扣。譬如——我你方家有冤在，你也背負了血海深仇，你敢在宗門重任和個人血仇衝突時，放棄報仇也要維護宗門利益麼？”
這一問犀利到誅心的地步，眾人皆挺直了身子側耳聽著。這是太重要的一句話，在場的不乏有何方家有仇的，倘若方輕衍答應了，他們便安全了。倘若方輕衍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