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九 雨打天街夜深沉(1 / 2)

後半夜,京城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雨勢越來越大,一個炸雷之後,雨點密密麻麻的打下,打在地上發出陣陣爆響,很快就像漏了一般,傾瀉下如注洪水,崇墉百雉的京城便成了澤國。

雨聲夾雜著雷聲,在殿外呼嘯,唐羽初在心與氣一般,壓抑而起伏不定

她正坐在太極殿高高的龍位上,這本不是她的座位,但一個月以來,她一直坐在這裏,就像大齊朝至尊無上的子一樣。

但今晚上,是唐羽初在這裏坐的最後一晚,她就要換個位子。

換到哪裏去呢?

唐羽初望著窗外的**的雨絲,悵然出神,她也不的命運走向哪裏。或許和之前一樣,回到昭陽殿享受皇後的榮光,或許變成了階下囚,或許

或許她沒有了。

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唐羽初拉緊了身上的氅衣,心中泛上一絲苦澀&l;無-錯&g;WqulEdU——當初就是心太高,膽子太大,不肯甘於平凡,也多少缺了些自知之明,才會一步步落入今這樣的境地。向前半步就是萬丈深淵,落之必粉身碎骨,就算退後,依然要在鋼絲上行走,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否則不知哪又會萬劫不複。

這樣的日子何日才是盡頭?

然而顧影自憐,悲悲切切乃至束手待斃,豈是她唐羽初所為?事已至此,作兒女態,效怨婦狀,又有何益?

唐羽初站起身來,悲傷地神色收斂,立刻再次恢複平靜,甚至在平靜之下,還有一絲興奮難抑的暗潮——縱然萬劫不複,她要先打贏眼前這一仗,至不濟,要往寒潭深處先推下幾個對手,給試試水溫。

沉下聲音,唐羽初開口問道寧初有消息麼?”

旁邊一個女子上前一步,低聲道還沒有消息。”

唐羽初嗯了一聲。唐寧初是她的底牌,是唯一一個有著特殊作用,不屬於皇帝或者其他人,隻聽她的話的重要人物,因此她讓這個妹妹去做一件重要的事。

這件事是皇帝反對的,可是她還是做了,因為為自身計,這件事非做不可。即使她已經被皇帝綁在船上,非傾覆不得逃離,但她還是想要牢牢地攥住哪怕一根救命稻草。

希望妹妹不會讓失望。

放下了這件私事,她才轉頭來提公事,道請三位大司命進來。”

大殿中走進三人,三人都是一身黑衣,殿中昏暗的燭火中,他們的臉色都晦暗不明,神情刻板,宛如僵屍。

唐羽初臉色肅然,這是皇帝交到她手上最重要的一支力量,也是在此局麵下籌謀行動的主力,這麼多來,她都是通過這幾個人來調動人手,安排行動

這就是皇宮五大內衛:黑泥衛、玄土衛、青石衛、皂沙衛和墨塵衛。這五衛都是皇帝最貼身的護衛力量,默默無聞的侍奉皇室數百年,外人從不得知。隻有黑泥衛稍有名聲,幾乎成為了所有內衛傳的主角。

而如今黑泥衛卻是最先衰落的。上一任黑泥衛大司命神秘重病,繼任的真死在暗渠之中,現在屍首還沒被人,黑泥衛群龍無首,已經退出了一線內衛的行列。剩下的四衛之中,皇帝隨身帶著玄土衛在城外,剩下的三衛人馬都歸了唐羽初節製。

現在,整個京城的安危,都掌握在這三衛手中。

唐羽初先問左邊青石衛司命道宮中可還平靜?”

青石衛司命道回皇後,一切平靜。”

唐羽初問這一句,本是白問。皇宮的戍衛本是黑泥衛負責,黑泥衛散了之後臨時歸了青石衛,但其實沒可戍衛的,最要緊的東宮他們進不去,幾處好地方被大荒來的先大師們占據了,把這些護衛趕得遠遠地,根本不讓他們靠近。唐羽初無奈之下,隻得叫他們以外圍防護為要,宮內的事情不必多管。

問了前麵那句,唐羽初道城中可還平靜?”

青石衛道暗潮洶湧。這三來,臣已經加派人手,把各個城門都把守,城中也始終都在搜索,已經查處可疑人物三百一十二人,能夠斷定來曆的一百九十人,餘下的來曆不明,但都是奸細無疑。”

唐羽初嗯了一聲,道捉住了多少不要緊,我隻問你,能保證所有的奸細都不能靠近皇城麼?”

青石衛道臣當盡力。”

唐羽初對他的回答頗為不滿——盡力,當然就是保證不了了。其實她也明白,遵從皇帝的命令對各方藩鎮進行扣押之後,必然迎來瘋狂的反撲。各方留在城裏城外的人手瘋狂的動了起來,不有多少高手,靠青石衛強攔哪能攔得住?

她沉聲道無論如何,一,不許有威脅的人靠近皇城,打擾陛下出場的儀式,這是我的底線,也是陛下的底線。”

青石衛臉色如真如青石一般生硬,隻短短的吐出一個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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