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四 心之執,氣之驕(1 / 2)

孟帥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田景瑩不提,他還忘了,還有這麼一段仇怨呢。

仔細想想,這確實是一樁驚的血案,若在外麵,簡直可算江湖一場大變

田氏積攢的精英,充作底牌的王者,在這一戰被屠戮殆盡,多年積蓄的財寶,被人席卷一空。而且此事是人家打上門來,龍木觀飛來橫禍,無端被滅,不但淒慘,而且冤枉。

慘案是慘案,孟帥卻沒感覺,或許是因為他跟龍木觀本來就是敵對,或許是他已經習慣了江湖這一套弱肉強食的法則。當先大師這類站在食物鏈上遊的人,想要對弱勢的人發起攻擊,是不容反抗的,也幾乎沒有道理可講的

這一套理論,水思歸也曾跟他講過,當時他暗笑這個老師三觀不正,現在他漸漸也被汙染了。

然而就算再冷漠,那也隻是對旁人的慘事見怪不怪,一旦牽扯到的親友身\無\錯\(quled)UC上,誰能不在意?譬如現在的田景瑩。

田景瑩雙目雖然無神,卻已經滿含熱淚,道老祖宗他們……生生死在你們手裏,我好恨……好恨……老祖宗沒了,我田家也要沒了,都沒了。”她突然拍案而起,抓住孟帥的袖,道你當時在場,他們是如何被害的

孟帥道你問的是這件事?那又何必動手?我可以都告訴你。其實……我也沒見到究竟是如何。我隻把我的事情出來。”當下就把陰邪花脅迫他去騙龍木觀的老者,將他扔給田攸,和田攸大戰,最後打開封印放出洪水,沉到水底的經過了。

這番話並沒有假話,但也不盡不實,一些不能的,譬如他和陰邪花的交易,他當然不。而後麵他不的,譬如他穿過封印到了對麵水以後發生的事情,因為本來就不清楚,也不用強行腦補,隻照實了便是。

田景瑩聽了,兩行淚默默而下,道你不是好人,至少也是惡。你和我究竟不是一路人。他們……他們是大惡。比我想的還要窮凶極惡,無所不用其極。大荒之都是那樣的人麼?那是個多麼可怕的地方啊。”

孟帥順著她的話道一定是個是非場。我實話實,你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眼睛又不方便,去那裏頗為凶險。”

田景瑩道那又如何?我聽到這個消息,就已經立下大誓。不管前路如何荊棘,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報此大仇。今生今世,不殺滅大派上下雞犬,就不能報我田家滿門的血海深仇。”

孟帥又奇道你得跟你田家已經滅門了似的?雖然你家老祖沒了,畢竟你還有母親,有哥哥,還有外麵稱王的那些親戚,不用逼迫把一切都扛上,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啊。何妨讓其他田氏弟替你分擔一些,這樣效率還高些。”

田景瑩道沒有滅亡麼?我田家的氣數真的盡了。本來皇兄是以龍木觀為底牌,還想要退守京師,觀下龍虎鬥,以圖後來的。那雖然是垂死掙紮,但還有三分生機。但如今龍木觀既滅,還有希望?縱然還有幾年苟延殘喘,但數不可逆轉,終究是不行的。到時候田氏孫再多,多不過逆賊手刀。能逃出幾人繼承香火已經幸運。不定到時我就是田氏的最後一支血脈。”

孟帥苦笑道你這是不是有點想象過度了?事情還沒到那麼悲慘的地步,你先把嚇丟了膽魄,那還與下英雄較量?”

田景瑩煩躁道我有膽魄有用?下大事不在我,皇兄……皇兄他自毀長城外麵的敵人都殺了,他不思團結田氏,反而嫉賢妒能,做那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弟的死和他脫不了於係還有山王……山王……”她到這裏,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孟帥見她發愣,神色恍惚,怕她陷入障礙,插話問道你你得到消息……你是得到龍木觀的消息的?”

田景瑩神色不屬,聽到孟帥的問話,隨口道你們數日不歸,這邊豈有不去探查之理?有黑泥衛的精英潛水下去,一路到了龍木觀,了積水的洞穴,還有老祖宗們的遺體。”

孟帥“啊”了一聲,心道:大派的人也忽略了這一層了。他們隻道在地下做的隱秘,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田家的地方,田家人會不位置?也是他們人高人膽大,不把這些俗世的武者放在眼裏,這才有這樣的疏漏。

他又追問一句後來呢,後來他們追下去了?”

田景瑩搖頭道沒有追下去,洞口被巨石堵住了,不裏麵發生了。但是我的幾位老祖的屍首都被了,想來是全軍覆沒了吧。後來他們把老祖的遺體收回,就了……”到這裏,突然戛然而止,臉色一下變得蒼白,似乎是了不該的話,深感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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