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席上風(1 / 2)

薑勤忙站起身來,垂首道:“兄長。”

薑期走進來,身後隻跟著一個朱強。看她神色鬱鬱,道:“怎麼,傷心了?”

薑勤搖頭,旋即不悅道:“是生氣。我幹嘛要傷心?為了他?我氣恨自己瞎了眼才是真。”

孟帥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心裏依舊介意,隻是誰也不好什麼。

薑期轉而對孟帥道:“妹還罷了。我倒奇怪,你從哪裏來?”

孟帥解釋道:“我從沙陀口來。”

薑期被他氣笑了,道:“我不知道你從沙陀口來?問你為什麼至此?咱們一起夜宿大道邊,過了一晚上就不見你的人影了,結果你出現在這裏,難道一句解釋都沒有?”不等孟帥回答,薑期又道,“你子無組織無紀律,應該扔進軍營裏操練幾年才是。”

孟帥無奈道:“好吧。是我錯了。”

薑勤在旁邊道:“兄長,這也怪不得他,是我抓他過來……“

薑期搖手道:“不是那回事,你少話。況且你自作主張的事,我還沒你。”上下打量他一遍,道:“我問你,你剛才的什麼意思?什麼叫我不想攔阻?”

孟帥無心賣弄,隻道:“是我瞎猜的。從常理上講,您能攔得住而不攔,要麼就是客觀上不允許,要麼就是主觀上不願意,大概也就不出這個範圍吧。”

薑期沒聽過什麼主觀客觀,但大體能明白她的意思,略一思忖,道:“還真是這麼個道理。我是既不允許,也不願意。勤兒,你果然想要進京嗎?”

薑勤反而奇道:“離開涼州,直入中樞,那不是爹爹的夙願麼?”

薑期道:“父帥有誌於此三十年矣,也不差一日兩日。我問的是你。”

薑勤道:“我?我……我不想。倘若我想,剛才我就不會自己回來了。”

薑期點頭,道:“今日你若不回來,我也不允許你上京。現在上京,名不正言不順,隻能任人擺布。有朝一日,你我一同上京,堂堂正正策馬進了玄武門,就算是子,你願意怎樣就能怎麼樣。”

薑勤長出一口氣,道:“真有那時,我還和他胡纏什麼?罷了,知道是爹爹的大計我就放心了。”她搖了搖頭,突然又道,“隻是便宜了唐家,太令人不爽。”

薑期笑道:“談不上便宜不便宜。我們和唐旭心照不宣罷了。他在中央,我們南進,兩家互有照應。隻能方向不同。”

薑勤道:“難道我們兩家是盟友?那我和唐羽初的爭端算什麼?”

薑期笑道:“算私誼。我們可不參與。我們兩家雖然不算敵人,也不是什麼盟友,更談不上通家之好,兒女們的事無關大計,也不好多問。”

薑勤抿著嘴,不再話,過了一會兒,道:“我還是回去吧。軍中比這裏痛快些。好好地跑來做什麼‘大事’,真是沒事找罪受。”

薑期便笑道:“是了,準備了酒菜,咱們喝一杯就沒事了。”

孟帥心中轉了幾個念頭,心道:薑家擺明了不要這擁立之功是什麼意思?以虛名換實地,把大義讓給唐氏,自家要在北邊占實地?這買賣值得麼?

雖然下圍棋講究“金角銀邊草包腹”,但活生生的政治體係下,尤其是古代王朝的體係中,大義的名分很重要的吧?因為嫌麻煩就拋棄現成的名義,將子拱手讓人,這算不算目光短淺?

不過心裏轉了幾個念頭,孟帥又暗道:我又沒長著前後眼,不知道這裏麵的實情,光靠幾本書幾集電視劇和旁人的幾句話要評判下大事,不免笑話吧?誰知道現在進京,是當曹操還是當董卓呢?

當下開出酒宴,薑期等一起入席,也沒叫外客相陪,就薑勤,薑期,慕容女,朱強和孟帥五人,團坐了一桌。

雖在玉劍關,酒席也整治的十分豐盛。孟帥難得見到這麼多新鮮菜蔬。要知道涼州這邊跟他所知道世界的涼州氣候民風大體相同,平時的飲食都是大塊的牛羊肉,大張的烙餅和大個兒白饅頭。能有“肥雞大鴨子”都算清淡菜肴,更不必蔬菜了。

席間,薑期讓了一圈酒,道:“都是自家人,再讓就繁瑣了。大家放量吃喝,自己給自己洗塵。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今告一段落,明再上征程。”眾人答應一聲。

薑勤對孟帥讓道:“你嚐嚐那邊的熏魚。這邊能吃到魚,可是不容易。”

孟帥雖然腹誹:熏魚也是魚?但還是謝過,夾了一筷子,吃到嘴裏除了鹹,也略有一點魚鮮味,客氣的讚道:“味道不錯。”

薑勤道:“自然,這大概是兄長帶來的。用的海魚醃製的,你久在涼州,怕不知道海魚的滋味吧。”

孟帥暗道:你來驢我?欺負我沒吃過魚?這不就是尋常青魚嗎?海魚醃出來哪是這個滋味?虧你們還當寶貝,我看你們才是土包子。果然在涼州久了,就是大帥家裏也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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