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帥道：“榮昌應當是很忠誠的吧，他會出秘密，出賣主君和孫子嗎？”
百裏曉道：“忠誠不忠誠，是榮昌的操守。出賣不出賣，是薑家的手段。”
孟帥打了個寒戰，隨即笑道：“不過薑家也是昭王這一邊的。榮昌選定的人也是昭王。他們和榮昌還是一頭的呢。又何必什麼捉拿，不定雙方正合作愉快。”
百裏曉道：“會麼？我覺得懸。榮昌手中不止有正統的證明，更有一筆財產，就是丹藥。這筆財產可不一定要交給昭王。薑家自己還有大用呢。不過或許薑門高風亮節，為了大事，連那些丹藥都不要了？還是別去猜測這些事了。”
孟帥將茶一飲而盡，道：“是啊，這些事多想無益。”
百裏曉道：“跟公子這些，是希望公子還是別跟著傅金水混。反而跟著薑期回甘州，就是不錯的選擇。”
孟帥道：“你怕他把我也剁了？”
百裏曉道：“那倒還不至於。沒聽傅金水拿自己人開刀的，他凶狠是凶狠，並非刻薄猜忌之人。但你不覺得他自己不安全麼？”
孟帥恍然，道：“你他喜歡以身犯險？”
百裏曉道：“正是。以他的行事風格，本來就招人恨，偏偏他還喜歡以身犯險，玩白龍魚服這一套，哪他要死在刺客手裏，我是一點兒也不驚訝。況且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引來背後的冷箭。跟著他，前途不見，倒是害處隨處都有，所以我讓公子離他遠點。”
孟帥隻覺得這番話太功利，聽了有些不舒服，但他對傅金水又沒有超脫世俗的交情，也曉得是百裏曉的良言，當下點點頭。
百裏曉道：“跟著薑期就不錯。薑家的家業早晚是薑期的，現在各州的藩鎮各管一攤，要論實力，薑家也是數一數二的，就是現在支離破碎的朝廷，也不能與之相比。將來能不能更進一步不，反正為前途計，眼下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
孟帥聽的前途二字，突然想起了破空而去的水思歸，又想到了乘坐白色鳳鳥淩空飛走的竺繼雪，突然啼笑皆非，暗道：我的前途難道是跟對了老大，混一個升官發財麼？上才是我的路呢，又何必太過在意這些選擇？
但就算是上，在他沒有肋生雙翅之前，也必須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攀爬。從現在來看，加入薑家真算的一個好選擇。
百裏曉道：“公子要去銀寧，大概就要分府。製軍府是薑期親領，護軍府是薑勤的，公子哪裏都能去，這點要您福分不淺。不過依我看來，最好的地方是羽林府。那裏是薑家培養自己親信的少年俊才的地方。公子若能去那裏，資源，人脈和前途，都可一生受用。”
孟帥笑道：“你得好像不是別人挑我，是我挑別人似的，真那麼隨意就好了。”
百裏曉笑道：“打算打算，然後運作運作，總是好的。比如最近，公子要不要趁著渾水，摸一趟魚，立下一趟功勞，給自己加點資本？”
孟帥道：“什麼渾水？啊，我倒忘了，是郭家和八仙劍派的一戰。你讓我去跟著打八仙劍派？”
百裏曉道：“哪裏哪裏。那八仙劍派有什麼好打的？傅金水驅狼吞虎，讓郭家和八仙劍派互相殘殺。到底是郭家打贏了八仙劍派，還是八仙劍派打贏了郭家，傅金水也不在意。這兩家都是敵人，您跟著一家打一家，除了蹚渾水，還有什麼意義？更別這兩家的戰鬥，都是金剛級別的人對戰，次一點的也得是生風境界，您……句不好聽的，為了自家性命，還是遠著點吧。”
孟帥頗覺尷尬，道：“那您的意思是？”
百裏曉道：“不是指事，乃是指大事。郭家和八仙劍派的殘殺，隻是傅金水第一步。他將來必要在沙陀口清洗一遍武林勢力，公子你還有許多機會……”
正到這裏，就聽何大娘在外麵嚷了一嗓子：“公子，外頭有人找你。”
孟帥到了門口，但見一女子站在門外，微感驚訝，旋即笑道：“原來是郭姑娘，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