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牆頭記(1 / 2)

一路翻滾落地,孟帥愣是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直到他身子落下,再抬頭看到一片漆黑的時候,他才想起了剛剛那一幕。

剛剛踢了幾下床板,然後,床就翻了,他就掉下來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大罵傅金水——不是仔仔細細檢查過一遍嗎?連踢床都不會,還敢沒問題?

在黑暗中坐了片刻,孟帥站起身來,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折子——自從上次遇險之後,他就一直帶著些防身的東西,比如火種。

火光亮起,孟帥抬起頭,發現出口已經完全隱沒在離著頭頂三尺有餘的花板中,分不清哪塊是哪塊。

微微一跳,孟帥直接蹦上三尺,往牆壁上拍了一掌,隻聽砰地一聲,似乎是空心的,但更傳來一陣疼痛——頂上竟然是鋼板。

一下子落在地上,孟帥手上依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他畢竟還是血肉之軀、

將拳頭湊近手中火苗,孟帥要看看是否青了,然而一看之下,隻見拳頭上滿是鮮血。

他大吃一驚,還道自己受傷嚴重,但曲了曲手指,隻覺得並無大礙,再仔細看去,拳頭上血跡顏色暗紅,腥味沉重,顯然並非新鮮。

將火折子高舉過頭頂,孟帥抬頭看向上麵,但見整個花板上血跡殷然,斑斑駁駁,滿牆都是。血液已經半凝固,不複當初鮮豔,卻依舊可以看出當時的慘烈。

在我的床下,難道發生了一場大戰?

想到此處,孟帥隻覺得自己是白活了這麼大歲數。地下的危險近在咫尺,自己竟然幾個月睡的安安穩穩,沒一點察覺,這條性命真的是撿來的。

這地方不妙,還是早點出去的好。

拍了拍衣襟,孟帥暗自不爽,他本來帶了防身的匕首,給傅金水借去,現在還沒回來。因為還沒開始學長兵刃,他也沒有準備。頭頂上的鋼板憑他身上的力量未必推得開,尤其是因為淩空,不好借力。

沒辦法,先上去看看。

孟帥用手撐住牆壁,往上一跳,已經踩住了牆壁,折過身子,雙手推上了頂頭的花板。

因為重力的原因,他很難在跟地麵呈九十度角的牆壁上支持太久,但將力量灌注腳底,在牆上支持一時三刻,倒還不算麻煩。

等到頭頂湊近了花板,孟帥突然一怔,驚喜的發現,在他頭頂的某一處,居然是與眾不同的。

在他正上方,有一塊長七尺,寬五尺的板子,居然放出灰蒙蒙的光華。雖然光芒極其微弱,若是不湊近了細看,幾乎看不出什麼異狀,但就是這一點光芒,讓這個部分獨立於整個花板之外。

這想必就是機關所在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機關居然會發光,但能找到出口,至少知道往哪裏用力。

手在機關板敲了敲,又各處摸索了一遍,孟帥覺得自己肯定找不到開啟機關的辦法了。作為一個大師級的巧匠鍾少軒的弟弟,他對破解機關也有一手,但眼前的情況不屬於他熟知的機關中的一種。

那就用蠻力試試吧。

撐到牆壁上,孟帥力貫雙臂,用靈龜養誌心法將力量團團聚在兩個掌心,向前推出——

碰!

強大的後坐力,讓孟帥一下子滾落在地。

“我擦!”

良久,這是唯一的聲音。頭頂紋絲不動,不見一絲光明。

失敗了。

孟帥甩了甩手,手臂隱隱發麻,手掌更是刺痛非常。還好,他沒有受傷。若是一般人這麼使勁打岩石,肯定是要收挫傷的,不定還要骨折,但學武的人自有用力的方法,可以把對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

雖然沒受傷,但於事無補。頭頂那片灰蒙蒙的光芒仍在,絲毫不以他的力量為轉移。

孟帥咧了咧嘴,倒也不算失望。這種事情不能硬來。舉重境界的武者,膂力大約在一千至兩千斤。以他的力量,倘若是一把鎖,那麼無論如何總是擰得開的。倘若是一個木門,也能強行推開。

但若是鋼鐵大門或者石頭門,那就力有不逮。即使是狀態好的時候,兩寸以上的鋼板,也不可能用手掌轟開。至於什麼轟殺成渣就更是方夜譚了。

倘若是有接縫還罷了,或許還有著力點,不能轟開,可以往外推開,但眼前並無接縫,等於要把鋼板攔腰打斷,這需要多大的力氣?

靠自己一個人,恐怕很難脫困。要是能聯係上外麵的傅金水就好了。

這個時代,通信隻能靠吼。

孟帥深吸一口氣,內力運轉,讓聲音以內力裹住,送出道:“傅先生,聽得見麼?”

聲如洪鍾大呂,尾音在黑暗中回蕩,震得四麵不住回音。

良久,毫無聲息。

孟帥連續叫了幾聲,聲音不可謂不大,但不論怎麼呼喊,都沒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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