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全新帶著美人走了,剩下的三個人你瞅我,我瞅你,海子拍了拍劉冬冬的肩膀說:“我們繼續!”“譚全新和邵小燕做什麼去了?說是開會,這會還沒開完呢,人倒先走了。”有道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本來就一個女孩,還讓譚全新帶走了,水根覺得沒意思,就嘟囔著,那張赤紅臉就更紅了。“人家全新不是和邵小燕談戀愛嘛!水根,你都訂婚了,你的對象也經常來,你的感情有了歸宿了,別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急,也理解一下別人!”海子將一張白紙鋪在一本書上,在白紙的上端中央,寫下了“慶新春文藝演出節目單”幾個字。“什麼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急!你倒是也訂婚了呢,還離家出走幹什麼?”水根說話有些不管不顧,當然,他和海子是堂兄弟,也不用太在乎海子的感受。“水根,海子那不叫離家出走,那叫出去感受一下外麵精彩的世界,同時呢,也是為了夕陽女孩。”劉冬冬湊到海子身旁,將海子手中的白紙拿了起來,端詳著紙上那幾個字。海子原來是趴在米櫃上的,正要寫上第一個節目,見劉冬冬將節目單拿起來了,就用拳頭搗了劉冬冬的胸脯一下。“冬冬,你以後不要夕陽女孩,夕陽女孩的叫好不好。你以為你發明的這個名詞很有詩意嗎?夕陽,黃昏的太陽,將要落山的太陽,短暫的太陽,能揭示我們純樸的愛情嗎?能謳歌小惠的美麗嗎?冬冬,你動員你的所有聰明才智,用別的名詞代替好嗎?”海子調皮般地用雙掌托著劉冬冬的臉頰,直視著劉冬冬的眼睛,劉冬冬白皙的麵頰慢慢泛出紅暈。“誰是夕陽女孩?誰是小惠?我嫂子不是叫雙燕嗎?”水根又過來湊熱鬧,國字型的臉微微上翹,鼻尖上寫滿問好。譚海子和劉冬冬都不回答水根的問題。劉冬冬將那張節目單遞給海子,身子優美地轉了一個圈,脖子歪歪的,做思考狀,然後用兩隻長胳膊從水根身後摟住水根。“有了,叫夕陽女孩確實不夠恰當。我們就改為‘芙蓉女孩’。怎麼樣?你看,在夕陽的餘暉中,在藍天白雲下,一位妙齡少女,立在綠樹如茵的村莊的懷抱裏,好像出水的芙蓉,天然去雕飾,簡直就是天女下凡。嗯,就叫‘芙蓉女孩’了。”劉冬冬摟著水根,自得地搖晃著。“別耍貧嘴了。你們說,第一個節目我們五人來個小合唱怎麼樣?”海子將話題岔開,該辦正經事了。海子俯在米櫃上,拿起筆,征求劉冬冬和水根的意見。“慶新春嘛,第一個節目一定要歡快。小合唱最適合,選那首歌好呢?《駿馬奔馳保邊疆》,還是《黨啊!親愛的媽媽》,我看就唱《在希望的田野上》。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劉冬冬情不自禁地唱了起來。劉冬冬這一起頭唱,勾起了海子和水根的唱歌欲,大家放開喉嚨,高聲唱起來。“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炊煙在新建的住房上飄蕩,小河在美麗的村莊旁流淌,一片冬麥,(那個)一片高粱,十裏(喲)荷塘,十裏果香,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生活,為她富裕為她興旺。我們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禾苗在農民的汗水裏抽穗,牛羊在牧人的笛聲中成長,西村紡花(那個)東港撒網,北疆(喲)播種南國打場,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勞動,為她打扮為她梳妝。我們的未來在希望的田野上,人們在明媚的陽光下生活,生活在人們的勞動中變樣,老人們舉杯(那個)孩子們歡笑,小夥兒(喲)彈琴姑娘歌唱,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咳!我們世世代代在這田野上奮鬥,為她幸福,為她增光,為她幸福,為她增……光……”三個人的歌聲,在房屋裏回蕩。牆體、木門和玻璃窗,是擋不住歌聲的旋律的。優美動聽的旋律,穿透任何障礙物,在山村的上空回蕩。歌聲親吻了冬日裏的暖陽,撫摸了湛藍的碧空,擁抱了沉穩厚重的山巒,拍打著寬闊的大地,為春天的到來奏響了歡快的樂章。三個人唱得太投入了,居然沒有發現什麼時候全新和小燕也加入到合唱的行列。特別是邵小燕,清純嘹亮的歌聲一旦融入粗狂豪放的男中音中,就更加甜甜入耳。“哈,好好好!第一個節目就是這首《在希望的田野上》了。”歌聲剛一停下來,海子就俯在米櫃上,將《在希望的田野上》這首歌寫在節目單首行位置。“小燕,來,你試試報幕,小合唱《在希望的田野上》。”海子看了全新一眼,全新點了點頭。邵小燕已經注意到全新的表情了,知道他同意自己報幕。劉冬冬對離開一段時間的邵小燕特別在意,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他發現回來後的邵小燕情緒更加高漲,雙頰泛著紅色的光澤,整個人都洋溢在幸福之中。劉冬冬知道,他們兩個人談的不錯,互相之間都取悅了對方,細細地觀察譚全新,就更加得到了印證。全新的腰板拔得更直了,驕傲的神態溢於言表。“親愛的父老鄉親,我們風水溝村少年文藝宣傳隊慶新春文藝演出現在開始。首先,讓我們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向在坐的父老鄉親拜年:春節好!現在,請欣賞小合唱:《在希望的田野上》。演唱者,譚海子、譚全新、劉冬冬、譚水根、邵小燕。”邵小燕的話音未落,全新就帶頭鼓起掌來。果然是美女加美音,真是一個主持人的材料。邵小燕心裏美,譚全新心裏高興,譚水根服氣,劉冬冬和譚海子替邵小燕惋惜。惋惜什麼呢?這邵小燕這麼好的音樂素質,居然荒廢在田間地頭裏。“第一個節目就算定下來了,也不用再排練了,小合唱大家都唱的很好,也都合拍。這第二個節目是相聲《每逢佳節倍思親》,咱們大家合計合計,哪兩個人說比較合適。”海子將第二個節目寫在節目單上,等著大家報上人員來。全新和邵小燕站在一起,二人正在說悄悄話,似乎沒有聽清楚海子說得什麼。水根知道自己的強項是獨唱,就將身子轉過去,背對著譚海子,那意思是說,你別找我,我幹不了。劉冬冬將頭昂了起來,不屑再看譚全新和邵小燕那種過分親近的樣子,走到海子身旁,拍了拍海子的後背:“老夥計,你還買啥關子,這說相聲,我們倆合作多年了,當然是我們倆人合作了。你就寫上吧,譚海子,劉冬冬。”“我記得你劉冬冬向來是一個穩重的人,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你沒看見全新正在和邵小燕商量嘛,他們兩個說這段相聲,肯定比我們倆合適。”海子這句話,邵小燕聽得真切,立即將身子轉過來,全新也聽清了,他知道海子是在征求他的意見。“嗨,海子,你這是在將我的軍啊!說相聲,你和劉冬冬是絕配啊,你不用征求我的意見,就寫譚海子,劉冬冬。”全新說這話時,眼睛始終也沒有離開邵小燕。“我讚成!連我們都喜歡海子和冬冬的相聲,鄉親們就更喜歡了。”邵小燕含著笑,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到海子身邊:“寫上,譚海子,劉冬冬。嗬,這就對了。”正在海子身邊的劉冬冬瞄了邵小燕一眼,看到邵小燕醉人的笑容,心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但是表情絲毫沒有變化,隻是悄聲地走開了。“第三個節目是快板還是獨唱?水根,你說?”海子問正在看牆上年畫的水根,水根看得入神,他正在看年畫《西廂記》,說的是張生和鶯鶯的愛情故事。水根聽海子招呼他,還沉醉在劇情裏,就隨口說道:“張生喜鶯鶯。”海子愕然,“什麼張生喜鶯鶯!我問你,第三個節目,你是上獨唱,還是別人的快板?”“哦,獨唱就獨唱,誰讓我拿手來。”“獨唱什麼歌?”“當然是我最叫響的歌……《紅星照我去戰鬥》了。”說完,繼續看年畫故事。“獨唱,《紅星照我去戰鬥》,表演者,譚水根。”海子口裏嘟囔著,寫上第三個節目。“第四個節目,快板書《我們永遠是好少年》,表演者……”海子從米櫃上直起腰來,瞅了瞅與邵小燕說得正歡的譚全新,“全新,你來這個快板書?”全新注意到海子在問他,但他絲毫沒有回答海子的意思,隻是用下頦示意邵小燕去回答海子。邵小燕領悟了,有愛的男女都是默契的,邵小燕立即明白譚全新的意思。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感情,對譚全新的一個眼神,邵小燕都領悟的這麼透徹,但劉冬冬對邵小燕的關注,邵小燕卻視而不見,這說明邵小燕的心裏還沒有劉冬冬。邵小燕又款款地走到海子身旁,身子前傾,眼睛眯起來,瞅著海子正在寫的節目單:“海子,快板書《我們永遠是好少年》我來說,全新說他最近記不住東西,怕到台上忘詞。”說完,目不斜視,直接到全新的身旁。被冷落的劉冬冬隻好將身子轉過去。“好了,第五個節目,歌舞表演。我們五個都上,大家議論議論,那首歌最好,訓練起來最容易?”海子的話音未落,水根已經從國畫的故事中撤下來,把劉冬冬扯到地中央,又把全新也推到前麵來,高聲嚷著:“最好的歌舞,我看就是《年輕的朋友來相會》。來,咱們大家先唱一遍,邵小燕,你起頭。”“好,我起頭。海子,寫好了嗎,你站在中間,對,就這。站成一排。注意了,我起頭了。年輕的朋友們……預備……唱!”嘹亮的歌聲在一次響起,使山村的節日氣氛就更濃了。
第062章:山村響起甜蜜的歌(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