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願越獄的死囚(1 / 2)

“骨頭,你真不跟我們一起幹?”

坐在床鋪上的青年默然地搖搖頭,隨後抬起頭,如往常一樣,無神地注視著那黑沉沉的床板。

見他又是這個反應,坐在對麵的那個彪形大漢當即啐了一口,也不再話,站起身便要走開,在路過青年床鋪前的時候,抬腳就是一踹,巨大的力道使得青年整個人直接撞在了牆上。

瘦削的身板已經有點吃不消這樣的打擊了,劇烈的咳嗽從他的喉嚨中傳出,被稱為骨頭的青年感覺自己身上真的就隻剩下骨頭了,剛剛那一下讓他渾身上下都在呻吟,咳嗽了兩下仿佛要把內髒吐出來了。

目送著這踹了自己胸膛一腳的壯碩身影走到了囚室的另一邊,青年重新將身體擺直眼簾垂下,完美地遮蓋了雙眼中的陰狠和仇恨。

一場暴動正在醞釀。

緩過勁來的古斌喘著粗氣掃視著囚室裏的一切,他知道,距離暴動開始不會過太久了,就連自己這個完全處於邊緣,隻能充當沙包和笑料的人都已經收到了“邀請”,隻能明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

古斌原本是對這場行動充滿了期盼的,直到在兩前他看到了這些大哥們想要利用的“武器”,便對這種事情不再有任何的奢望了。

想來死亡和囚禁帶來的恐懼應該是可以逼瘋任何人的,古斌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瘋了還是清醒著,或許跟著他們暴動並試著越獄會是一個選擇,但是在他看到那偷偷在人群中傳遞的,從平時的餐飲中扣下來的餐刀,叉子,磨尖的勺子和筷子後,他就徹底地把自己原來的念頭打消了。

在最後一次庭審的前一個星期,為了躲避兩個找自己當拳擊靶子的家夥,他跑進了一條通道裏,在一個拐角處整整藏了半個時,期間,他瞥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和典獄長這話路過,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十五,死刑犯,自願,實驗,免死”之類的字眼。

就在兩前,他再次地走上了法庭,看到了那站在原告席上的短發女人,也看到那個站在後麵已經哭的眼睛紅腫,神情崩潰的少女,世界就是這麼奇妙,兩個女人,一個要置自己於死地,另一個甚至願意拿她的命來與自己交換。

古斌能做的就隻有歎氣了。

死刑四後執行,這是他從法庭上下來後大腦裏充斥的唯一字眼了。

他需要做一些準備,不是為了對付那四後會飛向自己的槍子兒,而是為了對付馬上就要發生的大暴動。

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謀劃,那麼想必很快,他們就會對自己采取一些措施,希望別做得太過分,不過,再過分也就是一個死字了,沒什麼可怕的。

一把邊緣被磨的無比鋒利的勺子從牆縫中抽了出來,收在了袖筒之中,古斌躺下身子,盡可能地保持體力和精神,很快,他的思維就沉了下去,恍惚間好似擁抱到了外麵明媚的陽光。

……

當他的夢境被打斷的時候,古斌清晰地感覺到有人在綁住自己的手腳,他並沒有裝睡,而是扭過頭,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看著那捆縛自己手腳的人。

這個白踹了他一腳的大漢似乎被他的眼神嚇到了,原本應該發生的求饒呼救沒有發生,有的隻是沉默。

“捆好點,該做啥做啥去……記得把我嘴巴也捂住。”,古斌出於好意,如是提醒道。

大漢被驚的夠嗆,照做了,捆完了才反應過來,罵罵咧咧地一腳就踹在了古斌的腰上,把他踹到了床鋪的裏麵。

古斌厭惡地將堵住嘴巴的枕巾弄開了一點,隨後強忍著難受的姿勢繼續睡覺。

他知道很快就沒法睡了,這個監獄會變得跟撒了水珠子的滾燙油鍋一樣,吵得讓人發瘋,不知道這次監獄的大暴動能不能把自己之前的新聞熱點給擠下去,他估計沒啥難度。

喧鬧很快就開始了,從旁邊的囚室開始,朝著四麵八方迅速蔓延,一個警覺的獄警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一把鋒利的刀子就插進了他的喉嚨裏,是刀子,不過是塑料片而已,但是塑料片在磨尖利了之後,便已經可以和刀片媲美了。

一發而不可收拾就是現在監獄裏的情況。

古斌袖筒裏勺子早給他甩到了床底下去,借著床頭的一個拐角,他成功地將嘴巴裏的枕巾弄了出去,重獲自由的嘴巴貪婪地呼吸了兩口空氣,聽著外麵開始逐漸頻繁起來的槍響,古斌的身體開始發抖,眼淚從眼角滲出來,嘴巴裏叨叨地祈求著漫神佛。

許久,槍聲停歇,原本哭爹喊娘的聲音也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的交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