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接到母親的電話的時候,是在剛結束一場急救手術的深夜裏。
母親的聲音幾乎被急診室外那些家屬壓抑不住的喜悅歡呼聲所遮蓋,“萌萌進了你們醫院,你不是在那工作嗎?多照料她,她一個女孩子也挺不容易的。”
母親口中常掛念的萌萌是是她朋友的唯一女兒何萌,前幾年父母不幸遭遇車禍死亡。
許清掛了母親的電話,轉身打算回休息室換掉白大褂回家。
“許醫生,太謝謝你了,救了我兒子的命。你收下這些謝禮。”中年男子急忙地將手中的紅包向他的口袋裏塞。
許清躲開,麵色不變,卻是顯出幾分疲倦出來,“不用了,這是為醫者應該做的。”他頓了頓,還是了,“或許黃先生應該多照顧一下孩子,減輕一下急症室的壓力。”
中年男子臉色有些尷尬,“許醫生的是,我會的。”
中年男子是典型的以事業為重的男人,單身離異。孩子是保姆帶著,又性活躍,已經多次被送進醫院。這次更是驚險,在保姆以為他還在午睡的時候,從樓梯上滾了下來。腦袋縫了十幾針,身上收了點皮外傷。
第二又是長時間的手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許清從手術室裏出來都有點恍惚。
急症室工作量向來很大,薪水和其他科門比卻是高不了多少。導致如今急診科醫生不多,而許清的工作向來優秀,請他做手術的人更是多。還有這個月的雨季氣,車禍事故,發熱症狀的人數也是急劇上升。許清想著,這個月過後是不是應該請個假。
“許清,你現在就回去嗎?”趙城走了進來,他是個外科醫生,也是大學裏的同寢室好友。
“後麵沒有我的手術了。”
他的臉色平淡,趙城卻早已習慣了,仍然嬉皮笑臉,“等下我有個約會,你幫我查個勤唄!”
還沒等許清話,趙城急忙,“不準拒絕,我又不像你那樣有女人緣,這再不抽時間約個會,隻能孤獨終老了。”
“未免你被甩了還把借口推在工作上,我就勉為其難了。”
“去你的。”
許清站在病房外翻著手上的這一頁何萌的病單的時候,才想起母親讓他照料一下。
何萌做的是個急性腸胃炎的手術,沒什麼大礙。估計明就可以出院了。
他敲了敲門才進去,何萌穿著病服看起來特別安靜嬌,和別人病床上的熱鬧相比,顯得有些可憐。問了幾句例常的問題,他才,“你還記得我嗎?”前兩年過年,她來過他家拜訪。
她這才看向他,臉色有點蒼白,虛弱,“嗯,你是程姨的兒子。”
許清這才輕輕的鬆了口氣,他的母親是姓程,“我是許清,這個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麼事記得找我。”
何萌似乎有點驚訝,但還是接了,笑了笑。
第二,許清還是提前去了醫院,買了一些粥去。何萌應該剛剛起床,正在和昨晚轉入普通病房的男孩聊著,新來的保姆正在心翼翼的幫男孩穿外套。孩子已經沒事,黃先生估計又忙自己的事業去了。
何萌似乎不知道怎麼應付孩子的問題,看到許清進來的時候,臉上顯出幾分無奈的表情。
“龍怎麼了,又在欺負人了。”冷淡如許清,麵對孩子的時候,向來清冷的臉上也總是帶有一絲不常見的柔色。
“才沒有,我隻是問姐姐為什麼住院,姐姐是什麼胃什麼病,肯定是不好好吃飯。以前我媽媽,不好好吃飯就會得胃病。姐姐真是不乖。”龍有點得意,“我就有每好好吃飯。”
許清輕笑,低沉的男音讓何萌短發攏著的臉瞬間就紅了,“姐姐是不乖,龍乖,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