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尖叫聲吵醒了血紅色的李府。
如往常一樣,子晴逃了學堂的課出外遊玩。回到家,一開門,卻看到了讓他畢生為之憤恨、瘋狂的場景。
水一色的血紅,映入子晴眼簾。
空的血色,是夕陽的紅;李府的紅色,是屍體的血。
這一,李府除少爺李子晴外,上下十六口被不明人屠淨。
正堂前,是李府幾個下人的屍體,橫七豎八,都是一招割喉,瞪大的雙眼,仿佛在訴著他們的不甘和驚恐。
“娘!”
顧不得附近是否還有凶手的餘黨,子晴開門看到這場景的一瞬間,衝向母親所在的臥房。
“這……”進了父母臥房後,房間一片淩亂,而母親,則安靜地躺在床上,正如以往的端莊賢淑,如果不是腹中那把匕首染的紅,臉上唇的白,子晴真的有母親隻是暫時午睡的錯覺。
“娘!”
第一聲的娘,是無知的子晴遊玩疲累後回家的依賴;第二聲的娘,是看到堂前屍體時對母親生死的擔憂;第三聲的娘,是看到母親靜靜躺在床上後的絕望。
自,子晴就沒有爹,娘親身為女性,獨自靠著祖業的染坊慢慢把這家撐了起來。對於子晴來,自沒有爹,所以對“爹”的概念非常模糊,而“娘”,則是大山。
要知道,在那個時代,女子拋頭露麵一直為人所詬病,除了少數江湖門派女子靠著武力讓周圍的人不敢對她們什麼之外,大部分的女子都是遭街坊白眼。正是這樣的女子,撐起了李府上下,也撐起了子晴童年的一片。
“娘!”,“娘!”,“娘!”,……
那,子晴喊娘的次數,超過了這十年來的所有。
不知過了多久,子晴跪在他娘屍體旁,已經不出話,連哭,也再無聲。
連他身後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也不知道。
“唉……孩子”
子晴被這滄桑的聲音嚇到,連忙撿起旁邊花瓶的碎片轉過身,對著那人。
定睛一看,是一個老頭,腰間掛著一個銅鈴。
“你是誰!”
“孩子,我不是壞人。”
“那你為什麼出現在這!”
“我的一位老朋友算到這有大難,特意趕來,不料還是晚了一步。”
“我不信!你是凶手,是你殺了我娘!”
“不是”
“那你是誰!”
“我叫老則子,是你的師父”
“師父?我不認識你!我也沒時間拜什麼師傅,我要給我娘報仇!”
“你覺得你現在有能力報仇嗎?”
……
子晴低下了頭,手中的碎片已經刺破了他稚嫩的皮膚。
血,流了下來。
子晴卻仿佛沒有感覺般,繼續緊握著花瓶碎片,好像隻要一放開,對麵這看似慈祥的老頭就會立刻凶相畢現取他性命。
“哈哈哈哈哈!”不適宜的邪笑從子晴母親臥房後的花園傳來。
先反應過來的是自稱“老則子”的老人,他立刻衝了出去,速度之快,仿佛瞬間就來到了花園。
“你是誰!”老人冷著雙眼,看著對麵正在邪笑的人。
站在他麵前的人,一對遊龍眉下,是一雙邪狠陰冷的眼,全黑的衣服上,一雙白骨龍尤為顯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對方邊笑,邊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不認識。”老則子皺起了雙眉,眼睛不斷擺動著,仿佛在記憶裏搜尋著這個名字。
“你是誰!”子晴跑到了花園,他並沒有聽到之前不明人的自我介紹。
“無知兒,告訴你有何用?”不明人冷眼看著老則子,瞥都不瞥一眼子晴,仿佛此時闖進來的兒,並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