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華少竟然放過了她。連我都要在心底為她身子骨裏透出的這股膽量喝一聲彩,卻見她在華少走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來,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般鎮定呢。
陸子給我打手機,眼見著她也沒有了危險,我便回了包間。陸子指著我的嘴角道:“咦,千年冰山竟然也有融化的時候,來來來,說說你的豔遇!”
我笑了麼?緩緩的坐下,掃了陸子一眼,周晨便將他拉到了一旁繼續喝酒。
陸子自然也為他的這聲調笑付出了代價,之後的一周,他都在替我查她的訊息。
尹不語,S市人,八歲被藝術家尹蘭收養,十四歲尹蘭去世,尹不語被托付給了尹蘭生前好友莫秋嫦的兒子、君低的私生子,君誠的創始人君長謙,此次出現在W市,是隨同君長謙出差而來。
我跟爸爸說,我會回S市,他在彼端笑得開懷。對於他的高興,我不置可否。但卻強烈要求,轉學至聖雅中學高中部。
再一次和她的相逢,是在校園裏了。她似乎對誰都不太上心,即使那些對她有好感的男孩子,也都不敢靠近。她有一種吸引你的魔力,也有一種讓你站在她的安全距離之外的神奇能力。也許是我太愛挑戰,所以,我突破了她的神奇。
她巧遇了我,然後撞在我的身上。她的頭發黑亮柔順,在陽光下泛著光澤,我莫名的想抬手輕撫一下,卻在她抬起那一張幹淨的臉龐時,隻得倉惶逃開。
周晨告訴我,她報了跆拳道培訓班,我也起了興趣。跆拳道並不是我擅長的,我擅長的是柔道。但我卻出現在了跆拳道館。
她是一個很容易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女孩子,很容易皺眉,也容易在無人的時候,展露她純澈的笑。我喜歡她的安靜,卻對她的淡漠感到好奇。
她看似聰明沉靜,有時卻也顯得冒失。比如此刻,狼狽的趴在了地上。一雙淡雅秀氣的眉毛緊緊的擰著。我想她一定是有著某些心事的,否則不會這樣。
我給她藥膏,她第一次正式和我見麵。她的眼睛黑而透亮,仿佛看穿一切,卻又像什麼都不曾隱藏的示於世人。她的瞳孔裏的我,顯得帥氣很富有生命。這是我頭一次看見這樣的自己,自從十歲那年之後。
隻是此時此刻,這雙眼睛,似曾相識。十歲那年的街頭,似乎也曾經有這樣一雙眼睛凝視過我。
陸子說她八歲那年被收養的,也就是說,街頭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她!
我讓陸子去查,卻跟周晨要了跆拳道見習教練的職位。
她穿著素白的跆拳道服站在我的麵前,看見我時,有片刻的愣怔。
我勾了勾嘴角,開始教她基本功。她的悟性很高,幾乎無須我多做提點,便能掌握得很精準到位。
她喜歡喝檸檬茶,新鮮的檸檬衝泡下去,淡淡甜甜的檸檬香便充溢在空氣裏。
我喜歡那樣的休閑時光,練功完,坐在飄蕩的秋千上,和她相視而笑。十四歲的少女,她名叫不語。
我想,十七歲的我,可以等十四歲的她,或者可以陪著她一起長大。然後我們經曆青春,投身愛情,攜手一生。
十七歲的年紀,我知道我對她,不是一時的懵懂在意,而是真正動了一生一世的心思。可當她看向玻璃窗外那道挺拔的身影,顯露出不安與焦急時,我卻全然沒了把握。她不會陪著我長大。她也許真正想陪的是另一個人。
隻是十七歲的我啊,哪裏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