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筆記本,知道這些就夠了,再看下去,自己的餘生怕是要在悔恨中度過了。那詩是她拿來提醒自己,無論她再好,曲寒對她,無別意。
自責,懊悔,怒火一齊湧上心頭,無處發泄。
等等!曲寒住院?!
千念走至樓梯口硬生生地撞進葉離的懷中,他抱穩千念,“去哪兒?”
去哪兒?去找曲寒,可是找到了呢,在這件事裏,曲寒並沒有做錯什麼,隻是不愛罷了,誰又能指責他不愛玉初呢?而當年他的苦衷,那致使他們分手的,竟是一紙診斷書和荒謬的聯姻,如今真相大白,可惜盛情不再。
想到這裏,她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葉離。”
“嗯?”懷裏的人仿佛脆弱的下一秒就會碎掉。
“我想去忘川。”
“千念,聽話。”
“我我想去忘川啊!”吼完的千念,瞬間崩潰得一塌糊塗。“我要去忘川。”一邊重複一邊不安分地用手捶打葉離的胸膛,仿佛要將心中鬱積的苦全發泄在他身上。葉離也不攔她,任她發泄。
酒是不允許喝了,鬧便鬧吧,隻要他開心就好。
昔人已歿,餘人縱有萬般不舍,又怎奈何。
曲寒要回英國了,這次,真的要相忘於人海了。
……
“雲千念!”送走曲寒,唯獨遲遲未見她,果然躲在忘川。
可惜,不勝酒力的某人視他為無物。
葉離奪過她的酒杯,“寧皓,怎麼不攔著他?”她胡鬧也就罷了,寧皓竟然也跟著胡來。
“攔?我攔的住嗎?”寧皓無奈,這時沒有酒的雲千念不滿意了。
“把酒給我。”著用手去奪酒杯。
“千念!不許喝,回家!”葉離的語氣是不同於往日的嚴肅,一雙手緊緊握著千念的。
“哇”,雲千念忽的哭了出來,“葉離,你吼我!你就知道凶我,我不要愛你了,臭葉離。”醉到悲處酒化淚。
被點名的葉離,心裏仿佛有一股電流穿過,原來酒後吐真言,也能收獲感動,“不要愛你了”,原來,在曲寒的事上,他對她的信任終是沒有白費——她愛的是他。
“不哭了,我們回家。”夜幕垂,酒吧裏越來越嘈雜,葉離打橫抱起哭成花臉的千念,穿過自動讓開路的人潮,隔離開喧囂的燈紅酒綠。
抱到車裏的千念,睡意來襲,葉離輕輕地幫她擦拭淚漬,在寂靜的夜,有這樣一個人,心無他念地守護著所愛,怎能不令人動容?
車,融入夜色。
醉酒的代價是,一個人的難受,另個人的難眠。
“葉離?你怎麼在這兒?”睜開眼,千念就感受到那熟悉的溫熱氣息
“我不在這兒,昨晚你怎麼回來的?”
“哦”不對!總感覺有哪裏不對,這時葉離開口了:“想什麼呢?”大概猜到了她想什麼,又補充道:“衣服是我媽媽給換的。”
原來如此,還是不對,葉離媽媽?這時,千念像是醒悟了,“我怎麼在你家?”
本來想都醉的無理取鬧了,怎麼回自己家,卻了個足夠讓她無語的答案,“你家老爸陪玉阿姨出國了,你,歸我管。”
欲哭無淚,難怪這睡衣眼熟,竟然,把她的東西都給打包過來了,不帶這麼坑人的。
“他們去多久啊?”
“不知道。”
“我爸爸有沒有把鑰匙給你?”
“沒有。”葉離無辜地攤開雙手,搖頭。
雲千念心累啊,第一次忘帶鑰匙,就這麼慘,有家不能回。當然,葉離沒有鑰匙,你信嘛!但他交給了李靜芝,好讓她安排李嫂去打掃。
既然不能回家幹脆安心在這兒,霸占了葉離的房間誰讓他不交出鑰匙的其實早在和雲木軒的第一次通話時,葉離就被她老爸出賣了,算了,不跟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