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皓軒聽柔嘉話裏那柔柔的聲音帶著無限的哀愁,他並不知道蘇柔嘉的身世,當初也隻是想要得了她這個人,隻打聽了她這個人,現如今聽她話的意思,心猛地一咯噔,隻當是一個同病相憐的。“爺……也不記得了。”他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從沒有見那個女人,她生自己的時候死了。
屋子裏一時陷入了沉默,外麵伺候的人聽裏麵沒有了聲音,都心驚不已。
柔嘉那幾個擔心蘇柔嘉心裏想到林氏傷心了。
季皓軒那邊的則擔心世子爺想起了王妃,心裏未免有怒火,到時候遭殃的還不是他們這些仆人。
一時,兩邊的人都隱隱有些心驚膽戰。
柔嘉帶著點兒惆悵,又帶著點兒釋然的道:“不過,我心裏有時候又覺得,娘親,不在世上也好。”她苦笑一聲,“難道讓她活著,一輩子受別人的欺負。”
季皓軒伸手攬著她的肩膀,微微用力,“你放心,有爺在,沒有人會欺負你的。”
風月場所他來來去去不知道多少回了,甜言蜜語也不知道了幾千言幾萬語,那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的人不過隨口出來,聽的人也不過是左耳進右耳出。
此時,這話比他以前過的那些話差了多少,可他一時間,突然生出一種,這話他是真心的,並不是順勢出來的。
柔嘉靠在他懷裏,眼睛盯著地上那團花紋的大理石地磚,眼神卻是一片清冷。
兩人相依偎在一塊兒,九節鏨雲龍紋八棱形白銅暖熏爐,靜靜的吐著暖煙。
外間伺候的人,既沒有話話,又沒有聽到爭吵聲,還當兩個人都鬧起了脾氣,心裏直打鼓。
直到,外麵的仆人過來道王爺回來了,兩人相攜從屋內出來,伺候的人齊齊的都去瞧自家主子的臉色,一看兩下都送了一口氣,都是伺候了常了的,最是會個察言觀色,又是自家主子,這點兒眼力見兒還是有的。
碧草心裏卻陡然生出一股危險的意味兒,看世子爺那樣子居然安安靜靜的在屋子裏呆了這麼長時間,既沒有胡海地,也沒有吵鬧,竟這樣靜謐的呆了這麼些個時候。
她伺候了世子爺這麼些年,從沒有遇到過這麼個時候!
這個世子妃不簡單!
柔嘉在季皓軒這幾個伺候的丫鬟裏掃了一圈,眼睛在碧草的身上頓了一瞬,才被季皓軒牽著往東廂院去。
王府是皇室子嗣,故以王府裏並沒有祠堂,而是在正院後麵單劈出來了一個院子做王妃許氏的祠堂。
忠親王帶領著他們夫婦兩個繞過抄手遊廊,跨了幾個院子,才停在了這個院子裏,外麵早就候著人了,忠親王腳步停住,透過院門看了看那座祠堂。
屋頂上餘雪未消,薄薄的一層隱隱的露出下麵的瓦棱子。
他眼中隱隱的似是想起了什麼,不過也隻是一瞬,收回眼神,抬腳走了進去。
這個院子看著,但是伺候的人不好,仆人婆子丫鬟,少也有好幾個,院子裏打掃的幾個感覺,一幹奴仆跪在地上,“見過王爺,世子爺,世子妃。”
忠親王擺了擺手,有婆子推開了祠堂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