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前夜,城市還在沉睡,路燈下已是白茫茫一片,西安好些年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寒風吹著。四個三十歲的青年男女拎著酒瓶,並排走在被冰雪覆蓋的柏油路上。曾夢想仗劍走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為家……伴著酒精微醺的感覺,伴著這雪花飛舞的美景,伴著那些零散溫暖的回憶,伴著幾顆跳動的心,起起落落的歌聲,打擾著夜的寧靜。也許這是一個默契,從未有過的約定,不管這一年裏經曆過什麼,去過哪裏,他們總會在二十九這晚上聚在一起。的還是一樣的話,還是一樣像***一樣的喝酒抽煙壓馬路,不管貧窮還是富有,無論歡喜或者悲傷,有時候想想想,這大概比婚禮上的誓言更堅定,相識十幾年從未有人失約。一九八五,是一個年份,是一個時代的更迭變遷,是這群人來到這世界的那一年。如果這是一個牽強的相似之處,那麼初中同班,高中同班,大學各安命,但直到此刻從未失聯,應該算是緣分,還是輕易呢,沒有人得清楚,總之就是那樣一直在一起。
有人八零後是改革開放彰顯個性的一代,現在回頭想想,時候吃幾分錢的冰棍,拍洋片兒,看露電影,盼著過年買新衣服,然後經曆了一係列的教育改革,最後發現跟自己半毛錢沒關係。離開學校,步入社會,全得自己打拚,也不一定能摸到成功,自尊心被碾碎一地,還要裝著我無所謂。宏觀的角度看不到微觀世界,高樓就是螞蟻眼中的好幾個珠穆朗瑪,而我們大概就是不知疲倦搬方便麵渣的螞蟻吧。你可以這是消極,也可以這是無可奈何,但我想,它或許真的就擺在那裏,隻是大家都穿著國王的新衣,逃避著,奔放著。無論怎樣,人生就是如此,我們慷慨激昂意氣風發的前進,不知道高地厚,知道了,受了罪,也得咬牙繼續在路上。
王羿、徐濤、張揚、李思穎並排坐在公交車站的木椅子上,大家都沉默著,許是累了,許是該聊的聊夠了,不想的還吞在肚子裏。
“徐濤一會兒去你的工作室喝茶吧!”張揚著把煙扔給徐濤。
“能不能少抽點煙,你們不看多大了,還不懂吸煙有害健康!”
思穎生就是這幾個人的管家,或者另一個媽。打上學那會兒,早上去學校,幫忙抄作業,誰沒吃的了,缺零花錢了,都得找她。不過倒是這些年過去,思穎還是一直沒變,當還是一樣的嬌苗條,還是一樣在最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像是哆啦A夢,你所想要的都在她的口袋裏。
“嗯,嗯,知道了。”徐濤還是拿出一根來點上,衝思穎憨憨一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夜裏兩點,雪沒有絲毫要變或停下來的意思。再這麼坐著,明四個人非得上頭條,某某路某某公交車站,四個不明身份的男女失去生命跡象,死因相關部門正在調查,我們將為您後續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