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初期,晚秋,黃昏。
瑟瑟冷風夾卷一葉枯黃穿梭飄蕩於京城的大街巷,掠過行人,繞過車馬,飄進青磚深處一戶庭院。庭院石桌旁坐著倆人,麵色凝重,久久不語。
黃葉緩緩旋落於石桌之上,漸漸暗淡,枯萎,衰竭。
望著桌上不詳的不速之葉,楊亮一向微皺的眉頭變的更緊。
“靈兒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明日對於我們來可能真的是一個劫難,這一次恐怕沒那麼好的運氣渡過。”
正對著夕陽發呆的葉靈兒清秀俊雅的麵容被耀的金燦燦的,像一個要飛升的仙人。他慵懶的趴在石桌上,不以為然道:
“哦。安生的日子果然還是短暫的。”
對於他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楊亮似乎已經習慣,他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頗有些憤怒。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這次不一樣,我預感到這次可能是大凶!”
“我知道。”葉靈兒猛地抬起頭打斷了楊亮。緊緊注視著他,眼神似水,哀傷又複雜。片刻他低下頭,輕聲道:“我知道的。”
葉靈兒傷感的樣子讓楊亮心裏一痛,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這個樣子了,這麼多年他都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這世間的所有對他來或許都無所謂吧。這一痛,讓他把想的話又咽了回去。是啊,逃不掉的。逃,又能逃到哪裏呢?你若芳香,何處不會招引蜂蝶。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葉靈兒因何感傷。
思索之際,院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這個時間會是誰呢?楊亮心中好奇起身開了門。卻見一個中年和尚站在門外,素衣布袍,一手持念珠,一手行佛禮道:“阿彌陀佛,施主打擾了,貧僧路過這裏聽見院內有人聲,便想進來討碗水喝。”
“哦,那大師稍坐一會。”楊亮將和尚引坐於石桌旁,心中納悶,平時除了五爺府裏的下人幾乎沒人叫門,怎麼無緣無故來了個和尚。
和尚坐下,向葉靈兒施了佛禮,葉靈兒抬眼瞥了和尚一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算是回禮。
片刻後,楊亮端出一碗水放在和尚麵前。和尚看了看這碗水,並沒有喝,卻:“好水!好水!”
楊亮不禁想笑,這和尚真是怪異,喝都沒喝就好,這一碗水能好到哪去?該不是個瘋和尚吧。
正想著,和尚又話了。“水雖是好水,隻怕明未必喝得到。”
楊亮忍不住笑了出來,“大師若是明再路過這裏,隻管叫門,我再給你”
話到一半,楊亮頓住了。心裏大驚,這野和尚哪來的?他的不正是我們嗎?他是何方神聖?或者是何方妖孽?他看向葉靈兒,發現他正驚訝的看著自己。
楊亮滿腹疑雲的看著這和尚,和尚依舊盯著這碗水,麵色沉穩,顯得神秘莫測。楊亮思索片刻,抱拳行禮。
“敢問大師是何方高人?此話是否別有深意?還請明示。”
“貧僧法號普水,我也並非什麼高人,我來到此地是來求證一件事。”
楊亮並非信佛之人,卻也是聽過普水這個名號的,據此人修行極高,道行極深,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樣厲害的一個和尚要來他這裏求證什麼。
“原來是普水大師,晚輩失禮。不過大師此次前來到底是為何事啊?”
普水和尚看著楊亮和葉靈兒二人,若有所思,沉默不語。
楊亮見普水和尚不話,隻這樣看著自己,又不好隨意提問打斷,而這和尚簡單又複雜的表情裏又實在看不出什麼,他被看的渾身都不自在,卻隻能幹挺著。
半晌,和尚輕歎了一口氣,道:“罷了,既然緣分已到這,出來也無妨。”
普水和尚起身站定,手裏有意無意的數著念珠,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