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威脅意味十足的嬌斥,張琳娜押著笑微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原本用來遮擋的臨時門簾被她扯落扔在了地上,她一隻手拿著一根雷管樣的東西對著笑微的太陽穴,一隻手抓著一隻打火機。

而那隻防風打火機正處於打燃的狀態,一小簇淡藍色的火苗在空蕩蕩的屋子裏鎮定從容地忽閃著——在慕景舟和嚴若維看來,就像是一隻麵容猙獰的小獸,隨時準備撲向張琳娜手中的雷管炸藥。

慕景舟和嚴若維一見這個情形,隻得穩住身形,並停止了打鬥,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壯漢得意地撤退到了房間裏麵。

他凝眸看向被張琳娜挾持的笑微,見她麵露淺笑,沒有表現出慌亂之色,顯得非常的鎮定從容。

但他從那雙分外熟悉的彎彎的大眼睛裏麵,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絲緊張和不安,這一絲緊張和不安裏不可避免地混合了一點害怕。

她畢竟才二十四歲,從小到大平平安安長大,從沒有經曆過這種生死劫持,而且還是在炸藥對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爆頭、麵臨死亡的時刻。

她的害怕和緊張是在所難免的,不過,相比起絕大多數遇到此類危機的女人來說,她是足夠堅強的,也是足夠鎮定的。

如果是其她的女孩子或者女人,隻怕早就嚇得大喊大叫或者渾身發抖癱到地上,扶不起來了。

慕景舟眼睛裏露出一抹隻有笑微看得懂的讚賞和肯定,同時向她傳遞著安撫的訊息,告訴她不要害怕,一切有他在。

果然,笑微的目光在與他對接後,那僅有的一絲害怕和緊張一刹那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的老公是誰呀?是鼎鼎大名的大魔頭啊!

是智商、情商、武商三高的一個逆天的存在啊!

他一定會護得她安全的,他一定會將她從張琳娜兩人手底下救出去的!

她相信他!

慕景舟見笑微完全鎮定下來後,他的心裏也稍稍放鬆了下來,冷聲說道:

“張琳娜,你最好是將笑微放了,否則,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一個好下場!”

張琳娜“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她一臉不屑地說道:

“景舟,你不要用這種話來威脅我!我不是笨蛋!今天我放不放笑微,你都不會放過我,我的下場肯定是被你送進大牢,既然這樣,我又何必做任人宰割的笨蛋!反正不放她我得不了好,放了她我同樣得不到好處,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大家同歸於盡好了!”

說著,她手中的打火機離雷管尾部的導火線又進了一寸,嚴若維不禁有些著急。

他剛要出聲製止,慕景舟清朗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張琳娜,我答應你,隻要你現在放了笑微,我保證絕不為難你,放你和你的這位男性朋友離開,並且還依之前的承諾贈送給你五百萬美金,全部都是現鈔,你覺得怎麼樣?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商量一下。”

他的雙手負在身後,氣定神閑地和張琳娜說著他的條件,似乎對於笑微被她控製在手上要脅一點都不在意,也不擔心。

張琳娜聽了他的條件,愣了愣,很快就笑得花枝亂顫:

“咯咯咯,景舟,你以為我還會傻傻地相信你的承諾和保證嗎?之前你說明天給我訂機票送我出國,結果呢,你卻偷偷摸到我的藏身之處,還和我的表哥打了起來,要不是笑微在我手裏,你隻怕早就滅了我們了,哼哼,你說,像你這樣言而無信的人,在這種時刻說的話,我又怎麼能再次相信你呢?我又不傻!雖然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可我覺得現在命更重要!”

嚴若維聽她說她喜歡慕景舟,頓時怒聲質問:

“張琳娜,難道你就因為你一直暗戀景舟,就時刻想著要害笑微嗎?之前的微信推廣是你通報給郭平安的,這次又將笑微劫持了,我現在嚴重懷疑,去年公司二十周年慶上,你手中的兩杯紅酒是故意潑到笑微身上去的,對不對?!”

張琳娜橫他一眼,毫不在乎地承認了:

“嗯,你還不算笨,居然聯想到了那一次,對,當時我確實是要將酒潑到笑微身上,讓她不能光鮮靚麗地參加接下來的酒會的,可惜啊,棋差一著,反被她將我的晚禮服扯下來了。”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變得恨意滿滿,帶著一股新仇舊恨一起算的狠辣:

“哼,我現在隻要一想起那天的事,我的恨就不打一處來!那天這個賤人不僅讓我當眾出糗,她還害得我主動頂替她進了那個記者的房間,讓我生生被那個色鬼給奸、汙了!說起來,都是你害的,笑微,你陪我的清白!”

張琳娜忽然像發瘋了一樣,她一把將笑微推搡進她表哥的懷裏,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手都在發抖。

慕景舟對她的話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他在那天就知道張琳娜和男人滾了床單了,隻是他沒想到她是替笑微背了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