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別兩寬,各生歡喜(2 / 2)

夢璃給天竺葵澆了水,泥土上濕噠噠的,天竺葵似是充滿了活力,在這百葉共枯的季節,綠得顯眼。

栽了天竺葵又種含羞草,那含羞草是小小的一株,夢璃直接用手將它種在了路邊,這樣用裙擺微微一掃,含羞草便全都“含羞”了。

待一切完成後,已是下午,蘇染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夢璃與言墨將夾竹桃送去了西廂閣。

西廂閣內隻有林挽歌一人,香爐上方的煙霧繚繞,桌上置著一壺溫熱的茶水,精美的櫃子雕花,淺青色的羅帳,奢華不失優雅。

夢璃微微頷首,尊稱道:“二夫人。”

林挽歌微微皺眉,她知道夢璃是蘇染的陪嫁丫鬟,又與蘇染關係甚好,林挽歌今早才挨了她的打,她現在來又是想幹嘛?

林挽歌的眼睛裏有難以遮掩的怒氣,雖是如此,她還是十分從容大方地說了一聲,“免禮。”

夢璃臉上帶著淺笑,今早那副惹人厭惡惡心嘴臉變成了看起來十分和善友好的神情。

“王妃說了,今早責罰夫人,不過是想教夫人一些規矩,細細想過之後,王妃也覺得自己的確是做得有些過了,特意挑選了一株夾竹桃送給夫人,望請夫人原諒。”

林挽歌凝眉看了一眼言墨手上捧著的夾竹桃,又狐疑地看著夢璃,猶豫了幾秒,方說道:“知道了,放下吧,挽歌謝過姐姐。”

言墨將夾竹桃穩穩當當地放到了桌上,二人頷首行禮,辭退。

待蘇染醒來時,已是到了黃昏,蘇染揉了揉腦袋,看了一眼窗外,見已是黃昏,便吩咐夢璃喚人準備了馬車。

蘇染收拾了幾件衣裳和幾本書便匆匆帶著言墨、夢璃回到了蘇府,她必須趕在齊皓回家之前先離開。

是夜,姍姍歸來的齊皓忙了一天,坐在西廂閣任由林挽歌揉捏著肩膀,扶額揉了揉眉心,瞄見那株夾竹桃,問道:“這夾竹桃你是何時添置的?”

林挽歌溫婉地笑著,“是姐......是王妃派人送過來的,說是道歉用的。”

齊皓饒有趣味地笑了笑,轉眸去看林挽歌,似乎是在問她,“潑婦也會道歉?”

林挽歌仍是笑著,“王妃可是享有盛名的才女,哪是什麼潑婦?”

齊皓冷笑,“她若是有你一半好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本王更不會不給她台階下。”

林挽歌沒有再說話,按著齊皓的太陽穴,齊皓微閉著眼睛十分享受。

“今天的事都處理完了麼?”林挽歌問他。

齊皓咽了咽口水,“還沒有,今天事情很多,恐怕是要做到深夜,你且先睡吧。”

林挽歌笑道:“最近很忙麼?”

齊皓睜開了眼睛,有些空洞,緊皺著眉頭,“還好。”

林挽歌停下了按摩,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總這麼皺眉不好。”

齊皓輕笑,帶著柔和的語氣,“還是你好啊,知道體貼人。”

林挽歌笑了笑,走到桌旁為他斟了一杯茶水,齊皓接過茶杯,輕輕呷了一口,覺得喉嚨暖暖的,“快些去忙吧,忙完也好早些休息。”

“嗯。”齊皓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看著林挽歌,帶著深情的注視,壓低聲音說道:“那我走了。”

林挽歌拂了拂他兩鬢的烏絲,眼睛裏好像有星辰一般,寵溺而溫柔地消毒:“去吧。”

齊皓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書房,推開書房的房門,桌上還鋪放著蘇染沒有看完的《聊齋誌異》,齊皓將書的一角折了起來放在桌角旁邊,以便蘇染下次再看。

桌角旁有一堆的書,大抵都是蘇染看過的,齊皓本以為她會看什麼高雅的書,卻不曾想蘇染看的不是誌怪書籍就是兵法,略有些驚訝。

他翻閱著自己的表書,裏麵不過是些說地方官如何行賄受賄的事,從未更改,實在無趣,卻又得硬著頭皮看下去並在上麵做好批注。

這對於齊皓來說本身就是一項無趣的工作,更別說在這漫漫長夜他會甘心陪這堆表書度過。

改到了深夜還剩下一些,齊皓實在是無心改下去,回到西廂閣,見林挽歌睡得正香,不忍打擾,便獨自在庭中散步。

不知不覺竟走到了雲水閣,見雲水閣的燈黑著,齊皓認為蘇染不可能這麼早睡,便伸手去敲她的門,敲了半天都無人答應。

他輕輕推開門,月光灑進空蕩蕩的房間,房間裏的一切都顯得幹淨整齊,就連案上的灰塵都沒有,齊皓眯了眯眼,床上好像並沒有人,他走近一看,床上果然沒人,蘇染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