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挨到下課的,夜尋目送身邊每一個同學離開,這才慢慢站起身,走到卞教授麵前。
見他正嚴肅的看著自己,趕緊先笑了笑:“卞教授您找我”。
刻意將最後一個“我”字放的不能再輕,夜尋此時的心中隻期待這老頭不是因為想起來自己是誰才要在下課之後留下自己的。
誰知,老頭下麵的話卻讓自己這一點希冀徹底毀滅。
“你是顧夜尋吧”。
卞教授半信半疑問道。
夜尋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問起,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該怎麼回答。
如果承認自己不是邊瑩,那不是害了兩個人。
她和邊瑩這門課不是要被掛掉!
卞教授早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這時卻爽朗地笑道:“你不必擔心,其實,我早就猜到你是顧夜尋了”。
危機解除,總算鬆了一口氣,夜尋聽他的語氣不像是要質詢自己冒充頂替的事,便大著膽子這時問他:
“教授,您是怎麼知道的”?
卞教授似沒想到她會問自己,便溫和的笑了笑,道:“因為我記得你彈琴的習慣”。
不經意的一句話卻又勾起某人的傷心記憶:
那年,她跟他一起學習彈琴,正是跟著這卞教授學的,那時他們倆都叫他卞叔叔。
她總是喜歡賴著他,不肯自己一個人去練習,他總會遷就她。
所以,每次她都會坐在他右手邊的位置,讓他做自己的左手。
後來,每次彈琴時,她總是習慣性地先抬起右手。
以為他還在身邊。
喜歡音樂的人總是比常人敏感,卞教授早發現她神色不對,這時方問道:
“跟你一起學琴的那個男孩子呢”?
‘我記得他叫林落川的”。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牽扯著兩個人的心。
樓上的神秘男子隻冷漠地看著顧夜尋,嘴角笑意蕩然無存,深邃的眉眼裏是黑不見底的漩渦。
他的視線緩緩落在顧夜尋緊握的手上。
口氣冰冷自語:”顧夜尋,你也會怕嗎”?
縱使上麵視線再好,他還是沒有看到顧夜尋的指甲早已生生嵌入肉裏。
“他死了”。
緩緩抬起頭看著頭發花白的卞教授。
語氣平靜。心裏的痛卻瞬間張揚恣肆。
她輕描淡寫的說起林落川的死還是讓樓上的神秘男子發怒了。
他看著這張長大後依舊完美的臉,伸長手臂,隔著玻璃,慢慢收緊握住她脖頸的手,聲音低沉魅惑:
“顧夜尋,隨我一起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