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簷下矗立著幾個黑衣人,他們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靜靜地矗立在角落裏,不細細看,俱都似雕塑一般,叫人難以辨別。
“站住!主子了,任何人不得打攪!”門口的黑衣人一伸手臂,擋住了來者。
“我有急事兒。主子過,但凡西邊來的信,立刻就要稟報的。”來者一收雨傘,雨水養著油布的縫隙彙聚成溪流般滑了下來。
黑衣人猶豫片刻,便收了手臂,放了那人進去。
當門板被推開的時候,隻見裏麵暖融融的燭光以及絲竹之色立刻傳了出來,與外麵的黑衣大雨之景截然相反。
青衣直裰的男子立刻將門反手關了,染過繞過一副足夠大得跟一麵牆壁似得竹林七賢的屏風。他將頭低了下去,然後沿著牆角跟步往九爺所坐的地方走去。
隻見正位上坐著兩個人,正是八爺和九爺,其他賓客在在他們左右兩邊分列而坐。中間有兩個女子正在兗州樂器,一個抱著琵琶,一個架著古琴,俱都是妙齡女子,麵容絹好的年輕的樂人。
九爺與八爺正在什麼,並沒有看見進來的人,八爺倒是瞧見了,便示意九爺去看。
兩邊坐著的賓客俱都在品茗聽曲兒,也不曾留意來者。
青衣直裰的下人走到九爺身邊,忙從袖子裏摸出一張紙條,心地遞給了九爺。然後,他便退立一旁,將頭低到胸前了。
九爺將那紙條打開,看了幾眼後,便漸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八哥,看看十四來的信吧。”九爺將那紙條交給了八爺道。
八爺接過紙條,然後展開在自己的手掌裏,慢慢看了一遍。
座下的諸人見主位上的兩位爺神色有異,不由得各自交換了幾個眼神,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正在看信的八爺身上。&l;&g;
九爺朝著廳堂中間的樂人揮了揮手,悠揚柔美的樂曲聲戛然而止,兩人連忙起身,抱著各自的樂器退了下去。
“老九,你給他籌集的那些銀子可派人送過去?從信上看,他還沒收到呢!”八爺皺著眉頭道。
“按前幾日就該到了的。我正等著他們的回音呢。然不成遇到什麼了?”九爺不敢掉以輕心地道。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否則他們立刻就會飛哥傳書回來的。十四,在那邊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人。他懷疑是老四的人。”八爺道。
“這些銀子可都是我的,我想送給十四,他管著著?”老九冷哼一聲道。
八爺瞥了九爺幾眼,冷聲道:“糊塗,這個時候,你送這麼大筆的銀錢給他,能不引起他的懷疑?”
座下的幾個人俱都是八爺以前的心腹,如今也仍然官居要職,他們也都是支持十四爺的,聽到八爺九爺了這麼幾句,俱都明白發生了什麼。
“八貝勒爺,九貝勒爺,現在不是爭吵之時,還得盡快找到那批銀子。”曹大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