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特別的涼,涼得就好像有一盆冷水潑在你身上,把你從內到外都澆得濕透透的,一陣風吹來,吹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我站在窗前,看著高高懸掛在墨黑色天空中的月亮。
五年了,這裏的一切都和當年一模一樣。
就連門口放備用鑰匙的地方,都沒有變。
我知道,他今天晚上一定會來,而且一定會喝酒櫃上的那瓶紅酒。
跟他在一起八年,對他的一切習慣早已了然如心。
門,哢嗒一聲響了。
他並沒有覺察到任何的異樣,他喝多了,滿身的酒氣就跟剛從酒缸裏泡過出來的一樣。
如我所料,他徑直的走向酒櫃,拿起一瓶紅酒繼續望嘴裏灌著,可他不知道我在那瓶酒裏下了藥。
他喝得很投入,眼神特別的迷離。
即使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也絲毫沒有任何的異樣。
幸許他喝太多了,喝得已經分不清楚境和現實了。
我走到他的身邊,搶了他的酒瓶,他才把目光定定的落在我的身上。
笑了,醉意朦朧,那兩個深深的酒窩盛滿了莫名的憂傷。
我捧著他的臉,眼淚掉在他的臉上。
我想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喝酒?他已經是聲名大燥,大紅大紫,財富榜首位的大明星了,已經有了最完美的未婚妻,想要的都有了,為什麼還要這麼不開心?為什麼?
可是,我的喉嚨裏像梗住了什麼東西一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他突然起身吻住了我的嘴,狠狠的吻住,霸道而狂燥,有一種仿佛要把我揉進身體裏的歇斯底裏。
我沒有反抗,因為這就是五年後,我回來這兒的目的。
我要他睡我,不管他心裏想著誰,愛著誰,不顧他有沒有未婚妻,我隻要他睡我。
“新月,新月,你別走!”
他瘋狂的在我身上攻城掠池時,喊得是我的名字,盡管他醉得那麼不省人事,他還是喊著我的名字。
五年了,為什麼他還要記住這個名字。
五年了,他該恨我,怨我,把我從他的腦子裏剔除,永遠不再想我的。
可是,他還記得。
我的心如針紮,指甲緊緊摳過他的皮肉。
刺入的疼,疼到渾身痙攣。
五年,我所經曆過的一切像夢魘一樣在我眼前閃過。
我渾身冰涼,即使和他正在進行著最親密的運動,都無法捂熱這顆深處地獄的心。
我知道,我不能心軟,不能留戀,不能心存任何的僥幸。
一夜無眠,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次後,他沉沉的睡去,而我卻睜著眼睛望著窗外。
從清冷的月光逝去,到天邊泛出魚肚白。
我穿著他的襯衣,站在窗前看日出。
當看到蛋黃色的太陽衝出厚厚的雲層時,傷感忽然湧上心頭
五年了,沒想到我還可以站在這裏看到新的日出。
五年前,我們一起打拚,我陪著他一起四處遞簡曆,參加各種角色海選,曆經一次又一次被淘汰,被奚落,被諷刺,被打擊。
可是不管多累,不管我們遇到多少挫折,我們都會一起相擁站在這個窗前看日出。
他都會從我的身後摟住我的腰,在我的耳邊呢喃:“新月,我要給你一個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大房子!”
淚,再一次模糊了雙眼。
我匆匆收拾好自己,在他醒來之前離開。
我希望在他心裏,這就是一場夢,一場了無痕跡的春夢。
接下來排卵期的三天裏,我都用同樣的方法爬上他的床。
可是那天,我走晚了,他醒得早了。
所以,他發現了,那一切都不是夢。
而是我精心策劃的一場刻意的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