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希望還能聽到她如珠如寶的那兩個字。
他卻忽然安靜了下來,沒有了說話的想法。
她蹲在了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她很少哭,此刻絕對是委屈極了。
良久,他也蹲了下去,撫著她的發髻,然後將她擁入懷中。
她還欲掙脫,他索性吻了上去。迎著她的滿眼錯愣,他不複往昔的溫柔,忽然霸道起來,她也不甘示弱,兩人相互較量著,許久之後,她終於敗下陣來,癱倒在他的懷裏。
於是,抱著她朝向那隨風搖曳的帷縵。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天剛蒙蒙亮,羨晞就醒了過來,看著身邊的他,她的心情是無比複雜的,輕撫他的眉眼,描摹著。他究竟為何要騙她?
還沒等她細想,他呢喃的那句:“然颯,別鬧。”瞬間讓她有從天堂到地獄之感。
握著她的那隻手仿佛成了燙手山芋。
原來,他是把她當成了大師兄。
她痛恨起自己來,為什麼會那麼傻?
傻乎乎的以為,他跟大師兄的事隻是他別有目的罷了,掩人耳目而已。
情愛果真會讓人迷失。
有一息之間,她忽然很想握著手裏的發簪朝他心口刺氣。
不,他還是一國之君。
然後,她起身走到院子裏,這裏隻有樹,別無生靈。
背倚著樹,這回,縱然看著他沒有絲毫留戀的離去,她也沒有流淚。同時,某些東西在心底從萌芽漸漸成長起來。
是的,她想逃離這裏,曾經有多麼希望能在這陪他一生一世,此刻,就有多麼的想要遠離。
天色還早,旭日還未東升,院中沒有種任何花卉,卻聞得一陣花香,羨晞此刻正是傷心,隻當是聞錯了,或者是,時光錯亂,畢竟今時往昔,全當,物是人非,哪想時移世易……
花香漸濃,羨晞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頭暈得要命,然後,她趔趄著往後倒,眼前隻剩最後一絲光亮的時候,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
再然後,進入了夢境。
迷迷糊糊的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你真的想好了,現在就送她出宮?”
“立刻。”她的眉間在不經意之間原來添了這麼的糾結。
無法讓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安全,那麼隻能讓她離開。
然後,紅衣男子火速抱起她往室內去。
“大師兄,叮囑師父,別讓她發現蛛絲馬跡。就說,我徹底厭棄了她,再不願與她同在一處宮殿,尚念及同門之情,就逐她出宮好了。”語氣平緩悠揚,好像就能真的無關緊要。
這話,她應該是會信的,從他對他們整個南家的所作所為來看,不是很明了嗎?
花然颯點了點頭,看向他們二人的目光時,無不惋惜。
流桉是做好了最後一搏的準備,把晞兒放在宮裏是非常危險的。
另一方麵是在宮裏不能明著護她,他要讓世人皆以為她失了榮寵,借以麻痹大司馬和……
待他們離去後,流桉悄悄回了石渠閣。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他今天是必須要去上朝的。
裝作一個日漸昏庸的君主!
早朝的時候,不像前幾日審理羨滬那個案子時的劍拔駑張了。
多是昨日就得了風聲,宮裏麵的風吹草動都能被知曉,何況出了這麼大的事,太後有心捂的嚴實,卻是無力回天。
大臣們都很平靜,似乎一切都塵埃落定了,隻差最後的臨門一腳。
流桉早有所料,靜靜的看著昨日在長信殿裏的劇目再次上演,公然在大殿裏喝起了酒來。
本來群臣討論之下,想著出使玉國的使臣還未回國,事情有轉寰的餘地,不料,今日恰好等來的消息是,玉國惱羞成怒,將使臣全部殺害。
證據在前,大司農一家的罪名是難以反轉了,隻得下旨把他們關入大牢。
待定下了大司農的罪名,丞相大人今日帶病上朝,再也忍不住了。
“咳咳……陛下,玉國如此欺我北國,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玉北兩國在尚有邦交的情況下還這般為所欲為,老臣不能忍,北國更不能忍。”他知道一點大司農一事的曲曲折折,他不想插手,隻是,北國尊嚴的問題,他是不能坐視不管的。
“依您說,該如何是好?”流桉放下了酒杯,卻暗自打量著大司馬的神色。
“戰,必須一戰,不然,玉國隻會更加肆無忌憚,年初才剛借糧給他們,現在就忘恩負義了,隻盯著那點蠅頭小利。北國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咳咳……”丞相說得麵紅耳赤,原本就染病的身體,更是搖搖欲墜。
然後,清流派係的文臣們紛紛:“臣附議,臣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