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 / 2)

羨晞隻能這麼來解釋。

那麼賢妃有孕,是陛下情難自禁,還是刻意為之,不得不說,羨晞從內心裏希望是後者。

“走吧,陪本宮去書房。”羨晞拂袖而去,劃出完美的弧線。

夜色逐漸籠罩著大地,一股肅穆悄然無聲。

而此時流桉正在密室裏與花然颯說著話。

“這麼多日沒見著你,還以為你被周家軍捅成了馬蜂窩,再回不來了。”流桉將手中的一冊竹簡丟到了睡在躺椅上的花然颯身上。

其實流桉是知道花然颯的本事的,此番也不過想取笑他一番。

血紅色的長衫,在微弱的燈光下,呈現著暗紅色,而麵上的豔色卻沒有被幹擾到半分。慵懶的躺在躺椅上,手裏還握著酒瓶。

“我豈會那麼愚蠢,那日一到大司馬府,就聽聞大司馬去了上林苑尋皇上去了,於是猜想他肯定得雙手給你奉上了,我怎還會去自討苦吃,就先回來了。”花然颯大口的飲下口瓶中酒,媚色橫生的麵容緋紅更加深了。

又狀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走到了流桉身前,兩人身量差不多,花然颯卻接住台階,居高臨下的抹了把流桉的臉道。

“我看啊,小流桉是把我給忘了,隻顧著和小晞兒濃情蜜意了,真不乖啊!”

流桉立即揮開了他的手,帶些無奈,帶些惱怒,這世上還真沒有幾個人敢對他這樣。

“醉鬼,離朕遠點!”

“切切,我還是找美人去了。”拿起了水盆裏浸著的物什。

宮裏的美人都是皇上的女人,包括此時在石渠閣等待侍寢的錦美人……

流桉任他去了,沒有絲毫阻撓的意思。

花然颯走後,由宮外通向皇宮的密道傳來陣陣腳步聲,很輕微,卻依舊清晰可聞。

流桉迅速走出了這間密室,在密道出口等著來人。

來人身穿便裝,麵上一片恭敬。從容不迫的行著禮。

二人立馬進到了空無一人的書房,守夜的宮人都昏睡過去了。

“臣下參加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上前扶起了他,態度很好。

“快快請起,私下裏不用這麼多禮,依著晞兒的關係,我該喊您一聲嶽父才是。”

“陛下,這萬萬使不得,君臣的本分還是應該要分清的。”

來人正是大司農,羨晞之父,掌控禦史台,位列三公之一。

因而,雖然不止一次的私下同流桉會見,流桉不知一次的跟他這麼說,但是禮數卻沒耽擱半點。

“大司農還是一如既往的重禮數啊,實乃我北國之楷模。”流桉的笑容帶些讓人疑惑的意味。

“陛下恕罪,可是晞兒又惹您生氣了?”看著流桉暗隱的怒氣,南靖軒第一個想到的是羨晞又惹怒了陛下。

心中猶自納悶,按理說不會啊,白日裏朝堂之上還好好的。

“朕就不與大司農廢話了,有人向朕密報,今年年初,您做了不該做的事,今日想問一問到底有沒有這回事!若是有人誣陷,才好找出幕後之人。”流桉麵色沉沉道。

雖是這麼說著。流桉卻也查明了十之八九,八九不離十了,這才讓怒氣無處安放。

三公之中,與大司農最為親善,卻沒想到,他會幹出這種大盜竊國之事。

“請陛下恕罪,臣現下不能說啊,隻能說臣做的這一切絕不會有損北國分毫。”南靖軒幾欲老淚縱橫。

莫非陛下指的是多借兩萬石糧食給玉國一事?

南靖軒心裏咯噔一下,拜倒在了流桉身前。

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聽得流桉心裏一悸,許是念著羨晞,沒有讓他繼續磕個不停。

“你這就是認下了?還真枉費了朕對你的信任,這種大盜竊國的行徑如何不損傷北國,朕很難不懷疑你是玉國派到北國來的奸細,或是你得了玉國的什麼好處?”流桉從未向此時這樣怒意滔天,手旁的杯盞都險些被捏碎,大司農的所作所為豈非比大司馬還更甚。

“臣認,此時是臣貪圖玉國的美玉所為,全是臣一人的貪念所致,與他人無關。不過希望您能在解決大司馬一事後再處罰臣,讓臣再為您,為北國盡忠一回。”南靖軒再次拜倒道。

“那就別怪朕不留情麵了,這裏也留不起您了,趕緊給朕出宮去。”

夜色重重,流桉漫無目的的朝外走去。

麵上的冷氣與微涼的夜色相得益彰。

無邊的夜色蔓延開來,蛙聲此起彼伏,不曾斷絕。

南靖軒跪送陛下,重重的合上了眼皮,火速出宮而去。

夜還很深,卻並不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