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2 / 2)

心口的疼痛卻在提醒她,此時不宜動怒。怒氣卻隻增不減,越發難受起來,眉頭越皺越緊。

莆芝和吳徳利見自家主子出來了,忙迎了上去,從長公主手裏扶過了去。

想著這會子,那些宮妃的目光還投在他們二人那處,自己又心痛難忍,無心與她們計較,還是回椒房殿請太醫治治先。

隻有身子骨康健才能跟她們更好的鬥,不是嗎?

於是羨晞讓莆芝扶著她抄小道往椒房殿去。

莆芝卻有些不解,小聲的說著:“陛下還在這呢,娘娘你這,會不會惹怒陛下啊?”

“不會的,這會子,陛下的視線並不在本宮身上,多半注意不到,事後,就更不會怪罪了。”說得鄭重其事,讓人不肯生疑。

與他一起這麼多年,有些事情,她還是篤信的。

莆芝和吳徳利見娘娘去意已決,隻得領命。

其實羨晞還是很希望流桉能夠發現她的離去,她的疼痛,並追上她,在鼎湖宮時便是這樣,每次,她哪裏有些不舒服,他都是心急如焚的。

到底,回了宮就是不一樣,連她的異樣,他都再難發現,還是,發現了也不會那麼在乎了。

在這宮裏,他的女人千千萬萬。

流桉的視線在羨晞那個方向停留了一息,又重新看向淑妃。

看著淑妃的眼神閃躲,眉間那抹鬱色揮之不去,流桉是有些好奇的,聽著她的建議,腦中卻在思考其它。

“從輕發落便從輕發落,都交於你處理,萬不可再讓朕失望!你當知道輕重,嗯?”流桉的和顏悅色一如既往。

聽到這句話,淑妃愣了愣神,苦笑著:“臣妾曉得了!”

又對著宮人吩咐著,同時也是警告宮妃。

“桂良人衣著暴露,有礙聖眼,降為普通宮女。”

宮妃的麵色都不太好,夏日穿得清涼些,怎就是礙了陛下的眼?

想著提出異議,又想到這有一半是皇上的旨意,還真是無法抗旨。

再說,如今宮裏淑妃獨攬大權,她們不聽話,淑妃也不會放過她們。隻得生生忍下。

淑妃依舊麵無表情的,這會子,眸子卻是聚焦的。

而桂良人是最不甘心的,被太監拉下去的時候,還衝流桉楚楚可憐的哀求,眼見陛下不打算饒過她了,又凶狠的對擒著她的太監喊:“我可是又靠山的,你們這樣對我,來日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太監們充耳不聞,隻希望別再驚了陛下的聖聽,快速行進,把她帶去掖庭局。

流桉隨後回了石渠閣,召了幾個新入宮的美人前去。

到了黃昏才帶上三兩個美人到長信殿去給太後請安,遭到了太後的好一陣斥責。

皇上這一處真讓後宮嬪妃搞不懂了,皇上他究竟是喜愛怎樣的美人呢?

說他愛美人,怎的把投懷送抱的美人拒之門外,說他不愛,卻又轉身找上了三兩個美人,飲酒作樂。

羨晞回了椒房殿,椒房殿一如往昔,她不在的日子裏,一樣被收拾得井井有條的。

梧桐新翠,枝繁葉茂,養著的鳥兒在上頭歡鳴,好像在高興著自家主人的歸來。

而羨晞此刻卻分不出旁的心來,心裏頭的疼痛讓她痛不欲生。

由莆芝撫著先回來,讓吳徳利去把太醫令叫過來。

然而,太醫令章子丘卻早在這候著了,說是陛下早早的吩咐下來的。

聽著這話,羨晞想著,流桉還是念著她的。

躺在床榻上,隔著紗帳由太醫診脈,她有些虛弱。

“本宮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傷口已經愈合裏,為何時不時的疼痛起來。”

章子丘跪坐在地上診著脈,麵色凝重,又麵色舒緩起來,回道。

“回娘娘,這是劍傷留下的後遺症,多則要痛上三五年,少則也要痛上六七月。不過,娘娘請放心,這不會危及您的性命,臣下也會竭力為您緩解疼痛。”

“原來是這樣,痛本宮並不怕,還請太醫不要告訴他人,尤其是家父和家兄,本宮不想讓他們擔心。”

羨晞笑了,笑得有些無奈。

不過就是心痛,這幾年來,哪天沒有痛過呢?她並不懼。

“是,謹遵娘娘懿旨。”章子丘抹了把冷汗,他可真怕這喜怒無常的貴妃一個不高興就把他給斬了,幸好,今年時運還不錯。

“寫好方子交給小栗子抓去,下去吧,別再這礙著本宮的眼了。”羨晞有些疲乏,揮了揮手,讓旁人別再擾她了,她隻想先好好的睡上一覺,別的什麼都先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