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兮易水寒。
月如銀盤,漫繁星,似水柔情。
眼下這片荒林的景色卻與美如畫的空如此的不搭。
方圓五裏地荒野並無挺拔的樹木,或許是因為多年荒蕪的原因,叢生的雜草長過一人之高,晚風拂過,傳出陣陣血腥。
鬱鬱蔥蔥的雜草之下,遍地橫屍,數百具屍體就這樣鋪滿荒林,血液流動,猶如河水般貫通著每具屍體。
“嘶嘶,悉悉。”
一陣瑣碎的聲響傳出,一名“血人”由屍體群中艱難的爬起身,晃晃悠悠的身體,木納的轉動腦袋看向四周。
此人滿身是血,衣服的碎布條零散的掛在身上,雜亂的長發遮擋臉龐,深紅的血水滴滴落下,隻見滿是通紅,無法分辨其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呃,怎麼…怎麼死了這麼多人?這是哪裏?”‘血人’有些艱難的出這段話。
傳出來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卻能聽出此人年齡並不大。
“啊,痛…好痛……啊。”
‘血人’如遭雷擊般卷縮著身體,嘶啞的大叫,那雙滴著血液的手掌插入發絲,死死的摁住腦袋,看似非常痛苦。
一陣掙紮之後。
“這些人皆是因我而死?我是徐沐陽?”緩緩挺身的‘血人’有些失神的道。
‘血人’低頭看著遍地的屍體,目光隨後轉向荒林四周,雜草,空,以及高掛的那輪圓月。
我是“徐沐陽”,我是血門的‘血奴’,我背叛了血門而被追殺?
徐沐陽的腦海湧來一段熟悉而又有些生疏的記憶……
血門,一個神秘的宗派,門下訓練了眾多的死士,喚為‘血奴’。
血門飼養了一種蠱獸,叫‘嗜血蛭’,血門的血奴均被種下嗜血蛭的‘嗜血蠱’,血奴每都在遭受著蠱毒對靈魂的侵蝕,久而久之,靈魂被侵蝕的血奴,神識完全喪失,變成一具聽命於血門的殺人工具。
徐沐陽,在三歲時被帶進血門當成血奴訓練,不過,他的體內並未種下嗜血蠱,在他被帶入血門之前,便有人在他留下一種獨有的致命‘毒藥’——“嗜血晶”。
”嗜血晶“不同於血奴體內的‘嗜血蠱’,它並不會侵蝕徐沐陽的靈魂,相反,它還能給徐沐陽提供強大的力量,隻要徐沐陽激發嗜血晶,便能提升修為,獲得一股超越自身的強大力量,而代價便是——命。
激發嗜血晶後,徐沐陽的雙手便會被血液吞噬變成血手,隻要徐沐陽停下對嗜血晶的激發,血液便會褪去,但每使用一次嗜血晶的力量,吞噬雙手的血液便會向上攀升;徐沐陽在血門做了十一年的血奴,起初血液隻是吞噬在手掌邊緣,如今,隻要再激發嗜血晶,雙手的整條手臂都會被布滿血液;如若有一徐沐陽全身都被血液吞噬,便是一名真正的血奴了。
或許留下嗜血晶的人是要徐沐陽為了力量”自願“的成為血奴。
十一年來,徐沐陽經常會從睡夢中被驚醒,那個一頭紅發的男子,笑容異常邪魅,雙瞳內無一絲黑白,有的便是那悚人血紅,手中的血液像是永遠都流不完,整個人猶如地獄中走出的修羅……。
血門,這個沒有任何情感的地方,或許上的眷戀,竟讓徐沐陽體會到一絲溫暖。
那是一個新進門的血奴,此人修為極高,一直以源力抵禦著蠱毒的侵蝕,或許覺得徐沐陽年幼,此人對徐沐陽尤為照顧,多次任務險境下救得徐沐陽的性命,因此徐沐陽對這個恩人也非常尊敬,二人便在這冰冷的宗門互相體驗著那暖心的溫情,猶如父子般度過了五年的歲月。
不久前,這個人終是無力抵抗蠱毒的侵蝕,靈魂之力消失殆盡之際,保持一絲清醒的他欲以自殺來阻止自己成為一具殺人機器,但卻被徐沐陽所製止。
在這冰冷的血門中,徐沐浴已經習慣這父子般的情感,他也不忍看到這如父親般的恩人變成一具殺人工具,所以,一出大膽的救援計劃在他腦海中策劃著。
這次任務結束,徐沐浴潛入了血門禁室,他的目標便是那控製所有血奴的嗜血蛭,隻要煉化出嗜血蛭的精血便能為他的恩人解除蠱毒。
然而,事不如願,盜取嗜血蛭時,徐沐陽觸動了機關。
機關觸動,血門門主很快便知道這裏發生的一切,更是能沿著對嗜血蛭的感應而找到自己,徐沐陽知道自己必須和時間來場賽跑。
但是,當徐沐陽趕到血奴宿營時,卻看到那個昔日與自己笑的身影已經躺下了,在血門的十一年,他第一次感到心痛。
徐沐陽恨,恨自己太慢,以至於這個人終是沒有等到自己。
徐沐陽想要將其屍體安葬,但追來的血門門主可不會允許他這麼做。